就在多铎命人捧出将令,准备开始按照他方才对吴三桂说的那些战策发号施令之时,一个亲随忽然从帐外急匆匆地冲进来,跌跌撞撞地扑在多铎耳畔嘀咕了起来。
只听了两句,多铎便开始面色大变。
等到听完亲随全部的话语,多铎直接一蹦而起,两眼直愣愣地瞪着吴三桂,一脸阴森地咬牙切齿道:
“好你个吴三桂,果然天生就不是一个池中之物?”
“我且问你,就在你冒死来我大营之前,山海关到底发生了什么我们不知道的事情!”
吴三桂一怔之下,马上就在心里反应过来:
山海关发生的“神奇公子”狂虐关宁铁骑之事,终于东窗事发了。
他在这种时候跑过来求援,说好听一点是投靠,说严重一些就是借兵,若是多铎甚至整个清廷较真起来,可就完全给他按一个“居心叵测”罪名啊!
吴三桂顿时心慌起来,念头转了几转,只好跪伏在地,做出一副虔诚的请罪道:
“臣吴三桂有罪,北门昨夜已被李自成围城兵马突破,北门守将瞿德道兵败逃走不知去向,臣引军亲自弹压,不料正自打得顺风顺水,眼看就要就要将入城之敌合围歼之,谁知,谁知——”
“战场上空忽然半路杀出程咬金,莫名其妙就多了一个不知为何物的东西,而且莫名其妙的就从其上喷出雷火,打得我等难以当之,丢盔弃甲,只好冒死出城来向王爷求援!”
四周一众尚不知底细的王公贵族,这时终于反应了过来:
噢,弄了半天,这个该死的吴三桂,根本就不是真心主动来归降,而是被人打得招架不住了,万般无奈之下,方才跑来假惺惺地摆出一副主动投降的样子!
就在众人以为看清了吴三桂真面目时,谁知多铎反而更加暴跳如雷了,甚至直接拔出刀来,一刀砍在案几上,面目狰狞地瞪着吴三桂戟指骂道:
“吴三桂,到了这时你还在诓骗于我!”
“本王问你,那天上的神器,到底是你将它藏了起来,还是它自己突然莫名掉下来全都消失不见了?”
多铎的问话,一下子让吴三桂汗毛林立起来,跟着便毛骨悚然道:
“王爷,那半空中的神器怎么会突然消失呢?”
“不会的,不会的,多罗郡王,职吴三桂取道、哦不,是冒死混出城时,那半空中的神器,似乎还在一路追寻,不依不舍地四处转着圈子找我,岂有莫名掉下来之理!”
其实,多铎也不相信,假若自己的侦骑没有看错的话,那天上的神器,既然能被称之为神器,又怎么可能被人随随便便打下来的道理。
再说了,这吴三桂初来时简直就像一条落荒而逃的丧家之犬,而且现在就明明白白站在面前。
他若有本事打下半空上的神器,又何苦再来冒死出城,前来求自己出兵呢?
不过,对于吴三桂这种前大明边关大员,又是手握关宁铁骑这样的悍将,从他嘴里说出来的话,天知道有多少是真话,那可就难以预料的了。
所以,对他就得老实不客气地时时敲打才行!
多铎阴着一张脸,忽然冲帐外的侍卫招了招手道:
“你去,将今日执掌侦骑的那个牛录砍了,将脑袋挂在侦骑营门外示众三日!”
啊——
这名侍卫愣了愣,但马上一摸自己的脖子,赶紧转身跑去。
在场的所有人也都吃了一惊,虽然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却无人敢问一声。
半晌,还是阿济格仗着他的特殊关系,张嘴道:
“豫亲王,依据战策马上就要出兵,阵前斩将怕是不吉利吧?”
多铎盯着吴三桂看了一眼,哼声道:
“有些事情你不懂,若是懂了,你也会像本王一样愤怒。”
其实,多铎想说的是,他的这个即将被砍头的侦骑营牛录,若是早一些将山海关出现了异象这个情报传递回来,在吴三桂刚来时,对待他的方略,可就不想方才那般了。
而现在呢,许多事情都对吴三桂和盘托出了,现在却突然传回吴三桂在莫名出现的神器打击之下,其实早已溃败了。
这溃败之前与溃败之后的价值,能是一样吗?
想着,多铎突然又变得怒不可遏,起身一脚踢翻自己屁股底下的座椅,然后气哼哼地径直出帐去了。
他这一走,大帐里的人,还有谁敢于坐下去,于是纷纷跟着追了出去。
吴三桂自然也不敢例外,慌忙跟上去,却又不敢太过靠前,十分唯唯诺诺地跟在大群人后面亦步亦趋。
良久,他才忽然听到多铎对他传来一声怒斥声,对他催促道:
“吴三桂,你怎么还在这里?”
“本王刚才对你说的话,全都忘了么?还不快快回去,现在已经没有你害怕的什么神器了,速速将山海关城里的所有兵马集结起来,全部以白布为号,做好策应本王决战的准备!”
吴三桂这才如蒙大赦,同时也是惊喜不已,有些半信半疑,盯着数里地外的山海关,远远地看了又看,实在有些不敢相信多铎这嘴里说的话。
然而,他又怎敢忤逆多铎之令,心中虽然疑惧万分,但还是转身而去,在吴老八等人簇拥之下,再次回到山海关城外的密道前,重新向城里连滚带爬地摸了回去。
同样的事情,也在李自成身上开始连锁反应。
在李自成赶到自己指定的会合地点后,便有李过、高一功等最亲信嫡系陆陆续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