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巴图那支牛录兵马之后的,则有两支同样的牛录兵马,分别为左右两翼,在巴图之后作为齐头并进的主战兵马。
巴图一上去,前面便空虚出来。
但是因为有索图愣军令传到,命巴图军速速停止前进,暂时不许他增援情况不明的格日朗前锋兵马。
于是,这两支牛录也就根据这道新的命令停了下来,全都躲在草丛之间待命。
只是等了好一会儿,也不见巴图引军转回。
两个牛录于是心里都隐隐觉得不安起来,暗自嘀咕了一阵,其中一个与巴图叫好的牛录,便找到另一个牛录道:
“咱们新上任的这位都统大人,从前跟咱们一起同做牛录之时,对自己的兵马看得很重,有时连一个奴隶兵走走失了,都要问半天。”
“这一次出来,怎生变得一下子这样奇怪起来,明明听着前面是打了起来,还让原本就是前锋后援的巴图退下来。”
“如此这般,倘若前锋真是遭到了汉人埋伏,岂不是就要白白送死?”
另一个牛录对索图愣倘若被拔擢为都统,也是心生不满,感觉索图愣从原来大家都是平起平坐的牛录,一下子变成了骑在他头上的都统,这口气实在有些咽不下。
但是,他又比这个牛录城府更深一些,而且对诸王之间的皇族内斗也比他人似乎知道的更多一点内幕。
所以,他马上颇有些优越感地斜睨道:
“放在前锋里面的那位新来的副都统大人是何来历,你是真不知还是装糊涂?”
这个牛录顿时被点醒过来,仿佛一下子从当前的战况中回到了出征前的大营氛围,怵然一惊道:
“奶奶的,老子倒是也听人说过,这新来的副都统,根本就是豫亲王爷的人。”
“咱们是英亲王的兵马,他一个豫亲王的人,跑到咱们英亲王的兵马当中,肯定是有什么古怪的。”
“长生天啊,若是照这个路子看去,都统大人故意拖延驰援,莫非——”
说着,这个牛录忽然一个激灵,不敢再往下说了。
正在这时,半人深的荒草丛,忽然一分为二。
紧接着,在一阵暗号声中,黑这一张满脸横肉的索图愣,在数十个彪悍侍卫簇拥下,杀气腾腾地竟然直接到了两个牛录面前。
“都、都统大人——”
因为才不过两天时间,所以这两个牛录,不仅在习惯上还没有适应过来,就连嘴上的称呼,也显得十分生硬。
两人慌乱了半天,方才将“都统”二字叫出来。
索图愣也知道现在在他手底下的牛录,以前几乎都是平起平坐的同僚,现在自己突然爬到他们头顶,自然不可能马上就对他毕恭毕敬的。
但他几乎无师自通地就知道了,越是这样,对这样从前平起平坐的人,就越是要毫不留情地打压,直到他们对自己心服口服。
“前面打得噼噼啪啪,而且巴图已经上去了,你们左右两翼为何还窝在这里不动?”
索图愣一上来就是一通问责,顿时让两个牛录慌了神,又气又急道:
“索图愣、哦不、不,都统大人,这、这话是怎么说的?”
“巴图上去又被传来召回,我们作为他的左右两翼,自然是要以他的进退为进退。况且这又是都统大人你亲自下令,我们岂敢不遵从!”
索图愣马上哼了一声,抬起马鞭一指前方道:
“告诉你们吧——”
“方才侦骑全部都撤了回来,现在不仅格日朗身为前锋敌情不察,而且巴图也是不遵号令,进退混乱,竟直接撞到了汉人布下的伏击阵中,两部兵马近四百儿郎已经全军覆没。”
“出征两千兵马,刚刚抵近到闯贼李自成这边来,不到两个时辰,七个牛录就折损一个多牛录,作为前军,你们两个要承担一大半败阵职责!”
什么?
两个牛录一听,顿时火冒三丈,哪里还顾得上尊卑良序,跳脚就为自己申辩道:
“都统大人,我们是前军不假,但我们全都是依令行事。”
“就是,巴图进退失据,副都统身为前锋敌情不察,这些全都怪不到我们左右两翼身上来!”
索图愣顿时冷哼一声,将手一伸道:
“依令行事,那好,你们将我的军令拿出来瞧瞧?”
两个牛录一怔,顿时面面相觑。
半晌,他们忽然东张西望道:
“侦骑,侦骑呢?”
“有两个侦骑,虽然我们叫不出他们名字,但脸还是对得上的,请都统大人叫他们出来,一问便知!”
索图愣却是再次冷冷一笑,突然挥手道:
“现在哪里有时间专门为你们两个人,单独搞什么对质甄别?”
“此事暂且记下来,回师大营之后自会分辨得清楚。”
“哈察儿——”
索图愣说着,头也不回地将哈察儿叫了上来。
这个哈察儿不是别人,正是索图愣原来的本部兵马一员悍将,同时也是他培植起来的亲信心腹。
索图愣升迁后,当然不可能将自己原来的牛录假手于人,而且升迁后谁都会将自己原来的本部兵马,视为禁脔,根本不容任何人染指。
所以,这个哈察儿便捡了一个便宜,被索图愣直接一手提拔到了他原来的牛录位子上。
当然,他也就是更是成了索图愣的铁杆和帮凶。
哈察儿一上来,索图愣便指着对面的两个牛录道:
“哈察儿,现在军情似火,巴图前军覆灭位置已经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