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亲兵吓了一跳,本能地拔出腰刀,就要扑过来抢夺张小手,却被五人战队一人一枪,毫不手软地以标准劈刺动作,在他们大腿上一人给了一刺刀。
这时,张小手也从最初的眩晕中缓过来,晃了晃脑袋,却还是没有意识到真正的状况,第一反应,居然还是第一眼看向兀冒,甚至还陪上笑脸道:
“军爷,卑职乃是此番入关大军中汉八旗之一,可不是关内汉人,咱们是一家哩——”
话音未落,兀冒便咧嘴像看傻子一样看了看张小手,然后指了指孟远道:
“你真是一个傻羊蛮子,睁眼看清楚,连老子都得乖乖听他的话,有什么话,你个傻羊还是跟他说吧。”
张小手吓了一跳,扭脸看了看孟远,这才心里一紧,终于意识到了一种从未有过的危险气息,两眼畏惧地在从未见过的装束和武器之间,来回看了一遍,结结巴巴道:
“原来、原来这位、这位爷,才是真正的主子,在下、在下实在是有眼无珠啊!”
“这位爷,有、有何指教,还请、还请示下便是。”
看到张小手如此卑微,畏缩,孟远颇有些失望,将他看了两眼,就不想再多看他一眼,远远地冲着有些惊疑不定地停在百米开外的这支汉八旗辎重营,扬了扬下巴道:
“我的指示很简单,包括你在内,所有人放下手中武器,将兵器放在一边,然后全部另外集中在一边。”
张小手愣了愣,挤出笑脸道:
“这位、这位爷,敢问爷、爷是哪、哪一部分的?若是爷有、有相关手令什么的,在下、在下倒也不是不能听令。”
“但、但若是想打秋风,少拿点可以,全部要拿走,可就、可就——”
孟远这时也才反应过来,弄了半天,这货竟然将我们当做了半路来打秋风的了?
孟远愕然了一下,随即不耐烦道:
“睁开你的狗眼看看清楚,老子这身上哪一样东西你见过?快,别他娘的磨蹭,想活命,就照老子的话做!”
说着,他抬手就是一枪,将张小手脚旁的一块石头,瞬间打得七零八落。
“你、你们不是咱们一伙儿的,那、那你们是——”
张小手看了一眼兀冒,突然拔脚就跑,身子一晃,竟让他出其不意地绕到了兀冒背后,拔刀架在他的脖子上,面目狰狞地冲着孟远张牙舞爪道:
“不想他死,你们他娘的才要给老子老老实实些儿。他若死了,你们就别想在这地界混了,快,放下兵器!”
孟远叹口气,刚刚抬起枪口,觉察到他意图的罗恩生心里一跳,慌忙求情道:
“将军,将军,他人、人其实不坏,就是鬼迷心窍了,让卑职试试劝他两句行吗?”
孟远看了一眼百米外开始有些躁动的辎重营,皱眉道:
“快点,三两句话足矣,行不行一枪了事,这样的人不差他一个!”
罗恩生一听,感激地点点头,然后转向张小手,猛然掀开自己的头盔,嘴里激动地叫道:
“小手兄弟,你好生瞧瞧我是谁?”
张小手从兀冒背后露出半个脑袋,盯着罗恩生端详了两眼,不觉也是又惊又喜,在嘴里半信半疑喊了出来:
“骡子,你是、是骡子?“
罗恩生赶紧点点头,下意识地扭头看了看正皱着眉头的孟远,嘴里飞快道:
“小手兄弟,来不及细说,你、你一定要相信我,作为多年兄弟我绝不会害你。快让你的那几百个士卒将兵器全都放到地上,然后离开兵器至少百步远排队站好,我的将军就不会大开杀戒,快,快!”
将军,你的将军?
张小手疑惑地看了罗恩生一眼,忽然缩头道:
“骡子兄弟,你这话听上去不觉得十分好笑吗?”
“你看看清楚,若不是因为这个鞑子巫我贸然过来落在你们手里,跑也不是不跑也不是。就凭你们十个人都不到,却大言不惭让我们六七百号人马向你们俯首称臣,哼哼,骡子兄弟,你这些年是不是吃猪油吃得太多蒙住了心窍?”
“这样吧,看在咱们过去兄弟情分上,你放我走,我回去送你一些辎重,咱们就此别过如何?”
罗恩生叹口气,扭头看了看孟远,随即将手一招,范傻根、杜铁锤便默然点点头,一左一右,从两边向张小手包抄过去。
张小手一下子急眼了,直接挥刀在兀冒脖子上划了一道血口子,一脸狰狞地威胁道:
“骡子兄弟,你、你们若是再上前一步,老子可就、可就对他不客气了!”
杜铁锤大步流星走过去,硕大的拳头直接一拳砸过去,嘴里同样狰狞地笑道:
“你个傻子,果然在草原呆傻了,也不看看清楚,这鞑子其实是跟你一个身份——咱将军手里的俘虏。嘿嘿,俘虏拿俘虏当人质,你他娘的果真是投敌忘祖连自己脑子也给卖掉了!”
随着话音,范傻根也早就从另一边包抄过来,两边同时探手抓来,这张小手哪里还有半点勇气,当啷一声,刀子便从手中滑落在地,被杜铁锤、范傻根踩在地上捆了起来。
吓得脸都白了的兀冒,惊魂未定,照着张小手的脑袋就是狠狠一脚下去,却被赶上来的罗恩生一拳砸开。
张小手这才看清形势,扯着嗓子大喊道:
“骡子兄弟,多亏你救我,不然这一脚下来,老子怕是不死也要破相,以后可怎么找婆娘!”
罗恩生哼了一声,咬牙切齿地低声骂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