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此前越过孟远而去四处探查的百人队游骑,哗啦啦地呼啸而回,隔着很远就惶急地用满语大叫大嚷,紧接着,围在罗洛浑四周的人俱皆变色,纷纷呛啷啷地拔出刀来,眨眼间便将他与孟远隔离起来,然后又迅雷不及掩耳地扯着他退出了数十米之远。
从百人队游骑远远地又喊又叫,孟远就已经知道自己露馅了。
再说了,只要往前再走一两里地,便都是遍地死尸,又怎么可能不露馅你?
其实他接近过来,也只是顺势而为,并没有打算真的要与罗洛浑玩一次猫捉老鼠的游戏。况且,自己只有一人双马,如此贴身近战,又怎么可能呢?
所以,在众人呼啦啦扯着罗洛浑退却的刹那间,他也跟着迅速出手了,直接抬起手中九五式微冲,便是一通横扫,当即打了罗洛浑一个措手不及,将他四周护卫之人尽数打死,随即趁着这个空挡,在数千人的大军众目睽睽之下,探出手,很轻松地就把吓傻了的罗洛浑给抓到了手里。
核心人物到手,还有什么好迟疑的?
孟远嘴里一声长笑,没有丝毫停顿,一拳砸晕罗洛浑,然后拨转马头,便向后疾驰而去。
直到这时,鞑子大军才反应过来。
只可惜,反应过来,反而比没有反应过来更混乱。
因为,主将罗洛浑被活擒,而其他重要人物也大多都聚集在罗洛浑的四周,在孟远一通横扫之下,全军覆没,一时间,谁来主持这个令人措手不及的局面呢?
不过,即便如此,在孟远绝尘而去的马屁股后面,属于罗洛浑的亲兵营还是本能地跟了过来,不知所措却又固执而死忠地远远吊在后面,始终不离不弃。
而留在原地的绝大多数鞑子大军,则乱成一锅粥了,人喊马嘶,兵找不到将,将找不到兵,哪里还有半点威势?
看到孟远突然打马杀回,一直提心吊胆的李拾柴高兴坏了,大叫着迎了上来。
而石凳、曹三毛因为要看管仍然酒醉不醒的五人战队以及兀冒和被活捉的佟国章,张小手、关望春又守在阵中不敢轻举妄动,但每个人还是喜出望外,纷纷连比划带叫喊地打着招呼。
孟远将托着昏迷的罗洛浑的马转手交给李拾柴,随口问了一句:
“罗恩生他们醒了没有?”
李拾柴顿时苦脸道:
“还没哩,将军,卑职又给他们泼了一遍水,还是一个个睁开了眼睛,却还是手脚瘫软不得动弹。”
孟远也是不由得一阵摇头苦笑,自己忽视了一些重要因素,把人给灌醉了,却又怨不得任何人,这份苦果,也只有自己打碎了牙往肚子里咽了。
奶奶的,以后可不敢再随便给这些大明土著乱吃东西了!
很快,来到汉八旗阵前。
佟国章一见罗洛浑都被孟远手到擒来地活捉了过来,在他心目中曾经身为猛将的罗洛浑形象顿时崩塌,转而一脸惊诧地盯着风尘仆仆的孟远,脸色变得一会儿清一会白。
而同样熟悉罗洛浑的张小手、关望春则就更加欢欣鼓舞了,一个个如释重负地笑道:
“太好了,将军果然天人一般,一出手,连罗洛浑这样的鞑子郡王都能如探囊取物一般手到擒来,咱们还怕什么,哈哈哈……”
一帮人正笑着,面上青红交加的佟国章,忽然出声道:
“将军,此前你说的话,还作不作数?”
孟远心里一动,于是斜睨他道:
“你想说什么?”
佟国章瞅了一眼横陈于地的罗洛浑,忽然下决心道:
“你若保我荣华富贵不减,爵位封地至少不比从前差,我、我愿意现在就归降于将军,而且可以指天发誓绝不背叛!”
孟远盯着他,看了半晌,方才竖起两根手指道:
“在我这里付出与收获都是成正比的,你想继续荣华富贵当然可以,而且无可厚非,甚至值得鼓励,但是——”
“一,你必须有东西、有功劳当得起这份荣华富贵。”
“二,我给得起你想要的一切,但你还得有本事守得住我给你索要的这一切。比如,将来我给你封地甚至一个封国,你自己有本事治国、镇国吗?”
封地,封国?
此言一出,别说佟国章了,即便是李拾柴、石凳、曹三毛这些已经被脱胎换骨了的新式军人,以及刚刚反水回来的张小手、关望春等人,也都一个个陷入到痴傻的状态中,大口大口喘起了粗气。
孟远见状,马上微微一笑,环顾了一眼众人,于是抬手一个个指道:
“我说的这一切,同样也包括你们。对于忠诚不二追随之人,只要你们有真本事,封地、封国,个个都不在话下。因为,这个世界有多么大,超乎你们所有的想象!”
话音未落,佟国章突然起身,郑重其事深深行了一礼道:
“将军,佟国章自此刻起归降将军座前,听凭将军驱驰,还请将军好生待我!”
孟远看了他一眼,并未马上表态,良久,方才点头道:
“说说,你是怎么突然想通了?”
佟国章脸一红,扭捏了半晌方才一脸便秘道:
“真人面前不敢作假,佟国章此举,一为了活命,不然将军肯定不会活着放我回去,而且将军也说了,即便我回去也还是一个私家子,怎么混也不可能混到我大哥佟国纲佟半朝的份上。与其这样,还不如在将军这里另起炉灶奔一个更好前程。”
“这第二嘛,将军一出手连罗洛浑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