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被提醒了,才给周韵锦介绍起各位嫂子,“这是你二嫂,四嫂……”
周韵锦从前在高家待的日子长了,自身又有心,谁不认识。按着老太太的话,一一的唤各位嫂子。
三太太对于这位比徐氏得体的儿媳妇,很是满意。嫁女应高嫁,娶妇应娶低,她一直以来是这样的想法。波儿是他的心头肉,可不能像洋哥儿一样高娶国公府嫡女,一点男子自由没有。
“没事就散了。”老太太笑着说,看见往出走的高波又想起来问:“快是下榜了吧,也不知这次能不能考上。”
“快了,快了,月中就下榜。”高波觉得自己这次差不多,外面人给传的答案,他全抄着了。
老太太摆摆手,“领着你媳妇回去吧。”
出去的路上,周韵锦一双水灵灵的眼眸看着沈暖玉,有话要说。
沈暖玉却是漫不经心的把眼光瞥到了旁处,故意不去和她对视。
等到下午,沈暖玉坐在屋中练琴,果然就听外面有人道:“表姐可在家么?”
沈暖玉听是周韵锦的声音,抬眼示意旁边的馨香。
馨香便就往里屋走,去拿屋里装钱的红漆匣子。
周韵锦一进屋,沈暖玉便站起身来,迎道:“弟妹是新婚媳妇,怎么有时间到我这里来。”
周韵锦听沈暖玉这样称呼自己,先是一顿步,然后在心里忖了忖,忙快走两步,到近前来,“才几日未见,表姐就和我生分到如此地步了么,难不成表姐是在怨锦儿上午在人前称呼表姐三嫂,这会恼了锦儿了?”
“原来我在弟妹心里,是这等心胸狭窄,爱生小气的人。”沈暖玉保持着脸上的笑意。
听的周韵锦又是心里屏了下,自从上次见到一枝梅,就觉得她大变了样,这次见面,不仅是大变了样,说话间言语竟倒还处处针对,看来两人是连表面的和气也维持不成了。
“你既嫁了进来,还是按着府里的规矩叫我好些。”沈暖玉请周韵锦坐。
周韵锦微笑了笑,十分听话的坐在了她身旁,左右看看屋中陈设,竟是比当日住的地方更精美华丽一些,投湖没死,反倒是得了后福。
一想起京里传的平西府夫妻伉俪情深的话,周韵锦的心就仿佛被人拿细铁丝慢慢的勒着,微调匀呼吸,笑着说:“表姐这屋里可真华美,竟是比锦儿的新房更好一些。”
“住久了倒不觉得了。”沈暖玉笑着说,“弟妹才嫁进来,可还习惯?”
周韵锦让自己的声音变得低沉,“还不和当日的表姐是一模一样的心情。”
沈暖玉是对这个周表妹一点好感度也没有,见馨香已经把钱匣子拿了出来,也就不再和她干磨牙。
接过馨香递过来的红漆钱匣子,打开盒盖,把今早才放好的整二十两银子摆给周韵锦看,不紧不慢,步入正题的说:“这不是快过年关了么,也不知道弟妹还有没有这样能赚二十两银子的好差事给我了?”
听的周韵锦脸色又是一变。
曾经不知道在哪看到的了,说一个人再是心机深沉,会掩饰自己的情绪,接受到信息的瞬间反应,也是骗不了人的。
沈暖玉看周韵锦脸上那一闪而过但马上被她掩饰过了的惊诧,就心知自己猜的可能**不离十了。
“我简简单单写几个字,真能卖这些钱么?会不会是弟妹拿我的字做别的用途了?”
不等周韵锦惊诧完,沈暖玉又接着笑看着周韵锦问:“弟妹是知道我的,手头上平时就紧,每月十两月银扣除给堂儿的,在府里打点下人都不够,这临近年光,手头上更是紧巴,弟妹还收不收字了,我再写一些,能不能再换些钱来?”
听的站候在周韵锦身边的彩明都禁不住屏了屏息,一枝梅如此说话,难不成是发现了什么端倪?
“表姐这是在和锦儿说笑话?”周韵锦任何时候都让自己保持合宜的笑容,如今曹子俊已死,信的事儿早已无处对证了,她不信一枝梅能知道此事,“当日里锦儿看表姐在侯府过的辛苦,因银钱而愁眉不展,有心想要接济,这才托辞因表姐的字极好,有人想求一本字帖。”
周韵锦越说越让声音听出几分气愤来,“把攒了许久的二十两银子拿出来,假托别人买了表姐的字帖。表姐的字是写的极好,当知外面写字好的,又只表姐一个人么?要随便写一写就能值二十两银子,也就没有:纷纷画债未能尝,日日挥毫不下堂。郭外青山闲自在,也应怜我为人忙了。”
沈暖玉坐在旁边闲看周韵锦表演,想是同样是走小白花路线,张口便能吟诗,说出口便能成章的本领,她还真是及不过这位周家表妹。
周韵锦说到此处便不再说了,从椅子上站起身来,见沈暖玉没再往下追问,心知自己胜了一筹,行退礼道:“新嫁为人妇,诸事繁忙,本推开繁杂事务来看望表姐,没想到表姐对锦儿如此生疏冷淡。”露出个懂事体谅人的微笑,“人是吃五谷杂粮长大的,不能时时都是好状态,或是有心情不佳的时候,表姐好生养着,锦儿改日再来看望表姐。”
沈暖玉坐在椅子上等着听周韵锦说完,见是没下话了,才轻描淡写的送客道:“这府里大,不比你家那小地方,表妹初来乍到,怕是对回去的路不熟,本该派个丫鬟相送,只想是弟妹也看到了,整个清风院里的丫鬟各人有各人一套活,抽不开身。弟妹出了门就往西走,走岔了路也别急,岔着岔着,就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