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也没觉得哪不舒服,昨儿在梅家才瞧了郎中,这会再去请,怕惊动了二太太就不好了。”馨香劝说道。
正说着话,喜兰领着小丫鬟过来了。
两个小丫鬟手里抬着盆景,上面用棉被盖着,怕在外面冻坏了。
“才三奶奶走的急。”喜兰笑着说:“这盆叫万年松,奶奶养了有三四年了,三奶奶瞧这形儿长得多好,去年过年,我们家三爷讨了两回,奶奶都没舍得呢。”
我们家三爷,自然说的是梅家三爷,不是高家三爷高寒冷。沈暖玉心里面想。
“那我更不能收下了。”
喜兰笑说:“三奶奶可得收下,现在外面一色的白色,多是单调,三奶奶现在带着孩子,也走不出去,在屋里赏赏这绿色的盆景,心情也舒畅不是。”怕送不出去,连坐也不敢坐了。
馨香留她喝茶,喜兰都托院里还有事,匆匆的去了。
“无功不受禄,四奶奶怎么送我东西。”
馨香笑着指挥两个小丫鬟将盆景放在暖阁窗台上,“可都慢着些,看碰折了。”摆好了,笑和自家奶奶说:“许是四奶奶和奶奶投缘。”
“这盆景不便宜吧?”沈暖玉坐在炕上剥着松子吃。
吃了几颗,馨香就笑着挪到了旁边,“可是不便宜,像这入得了四奶奶眼的,铺子里卖也得卖几十两,关键是这花盆,看着像定窑的,全套下来,怕还不是要上百了。”
沈暖玉又捡笸箩里的榛子吃,吃了几粒,馨香知道自己很讨厌,笑着把笸箩移到了沈暖玉伸手够不到的地方,“吃多了上火,侯爷那天特意嘱咐让看着奶奶少吃的。”
不提他还好,提到他沈暖玉想把嘴里面吃的都吐出去,“你是我的人,还是他的人,怎么总是帮着他说话。”
“馨香自然是奶奶的人。”馨香笑着要去给沈暖玉削苹果吃。
沈暖玉微吸了吸鼻子,说:“我讨厌他。”
馨香削着苹果的刀一停,探头朝门口瞅,“这话奶奶可不兴乱说的,看被哪个听了去,传到侯爷耳朵里……”
沈暖玉打断馨香说:“昨天的事你听着了吧,你看看我的脸,是不是现在还留着手指印呢,他要面子,我不需要么,凭什么我就要低声下气的哄他,晚上还得……”平息了口气,咽了下话。
馨香不好接口,细想想,这事怨侯爷也怨奶奶,更怨贺小公爷,要奶奶不在凤凰茶楼约华永惟,就不会遇见贺小公爷,要没遇见贺小公爷,就不会有昨天的事了。
“你怎么不说话?”沈暖玉看到馨香两面都不想得罪的样子,就不高兴,她的丫头得向着她才行。
馨香笑着低头削苹果,削好了递到自家奶奶嘴边,才不往里掺合这样的傻事。老话说夫妻间床头打架床尾和,昨天晚上侯爷就和奶奶消气了的。
“拿苹果堵我的嘴?”沈暖玉平吸了一口气,玩象棋讲的,马后炮有什么意思,当着高寒冷的面,她没出息不敢和他硬碰硬,这会人不在,她倒还神气起来了。
穿越到这样的时代,她没依没靠,抗争不了他这样的坐地户,她也不想和他争个长短,等以后时机一到,她背着银子包出了京都城,惹不起躲得起就是。人就活这一辈子,忍着委屈是要负重,是为了以后活得扬眉吐气。勾践卧薪尝胆,韩信忍辱负重,不都是这样。
馨香眼见着就这一会,自家奶奶脸上的表情变化很是丰富,最后接过了苹果,哼着小曲磕起了瓜子。
“奶奶……”馨香忍不住又要劝。
沈暖玉把装瓜子的笸箩护在怀里,看向馨香说:“别和我抢啊,吃个瓜子都不行,我还有没有点人身自由了。”
馨香总能听自家奶奶嘴里吐出些她听不懂的词,欠过身来,讨好的笑说:“是侯爷吩咐的,吃多了上火,对奶奶不好。”
“瓜子属于坚果,每天吃一小把还能益智呢,他懂什么,他什么也不懂,就知道欺负人……”
晚上沈暖玉让馨香去关院门,馨香笑着:“不等侯爷回来了么?”
“他不是值宿么,一天回,一天不回,昨天回,今日就不回了……”
走进屋来的高凛西说:“过年了,打今儿起不值宿了。”
沈暖玉见是他回来了,起身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打珠帘进了里屋。
高凛西正在洗手,堂屋里站着的全是服侍的丫鬟,皆楞头楞脑的见奶奶理也没理侯爷就进了里屋,依侯爷的脾气,还不得发火……
高凛西清了清嗓子,继续如常洗漱。想是这小女人如今胆子越来越肥了,在人前竟然敢折他的面子。
洗完漱,朝外吩咐把在街上买的糖葫芦拿进来,有些年头,没为谁买过这些小食了。
进了屋,见她正靠坐在暖阁炕上闲翻着书。
高凛西清了清嗓子,抬手把脖颈间的盘扣解了。
沈暖玉见他进来了,就侧过身坐着。
高凛西笑着坐在她身边,一手轻扳过她的肩,“转过头来我看看。”
“看什么?”沈暖玉放下手里的书,忍不住想揶揄几句。
高凛西拿指腹刮了刮她脸颊,细细的端详一会,见白色小绒毛下面是浅浅的还留着个青印子,放柔了声音说:“买了糖葫芦,再不吃看化了。”
“谁让侯爷买了。”沈暖玉轻抚着肚子,特有所指:“我不想吃酸的,我想吃辣的。”
“想吃辣的?”高凛西微皱了皱眉,“辣的多了,总得说出来一样吧。”
沈暖玉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