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爷哪天放假?”沈暖玉已经在心里想了好久了,现在能出门的方式,就是和高寒冷一起出去,有他在身旁陪着,二太太才放心,也不用兴师动众把大街上的雪都事先清扫一遍了。
“二十八日。”高凛西轻轻抚摸着她的肚子,里面孕育个小生命,再过几个月,便能和父亲母亲见面了。
“等到那日,侯爷能陪妾身出去走走么?”沈暖玉回过身来,面对着他,轻轻掠过他的眉眼,商量着说:“就当是新年礼物,侯爷别拒绝妾身好不好。”
“想出去走走?”高凛西把他环在怀里,“那就陪玉儿出去走走。”
“不能兴师动众,就乘一辆小车,就侯爷和妾身两个人,连荀穆和馨香也不许跟着,好不好?”
“好。”高凛西宠溺的轻刮刮她的鼻子,说的他倒还有些期待了,只有他们两个人。
沈暖玉朝他笑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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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了腊月二十八日,侯府里已经张灯结彩,开始准备过新年了。
早上在舒云院和安怡居请完了安,高二爷预备拉高凛西外面去,高凛西笑看了看沈暖玉,“我就不去了。”
小门口早已经准备好了车,侯府里都是大马车,并且有高府的标致,没有沈暖玉所要求那样的轻棚小车。为了满足她的要求,特意到车行雇了一辆车。
“衣服也得换。”沈暖玉已经预备好了,穿衣柜里最旧的衣裳,把头上的簪子减了许多,看起来不像侯门奶奶,像是个有些家资的商人娘子。
别的都还好,就是身旁领着的高寒冷不上档次,一副当官当惯了的模样,身上自带威严,不说话站在那里,也让看见的人轻易不敢招惹。
高凛西由着她折腾。
“这样出门才自在。”沈暖玉笑着和他说。
等登凳子要上车时,沈暖玉才瞧出来,旁边车夫打扮的人不是荀穆是谁,卸了腰刀,换了带补丁的厚棉袄,就当人认不出来了?
顺利出了府门,车里高凛西把她护在怀里坐着,问:“说吧,想去哪里逛逛?”
“先去二叔家。”
外面坐着的荀穆应了声,走最近的路往沈二老爷家宅走。
站在宅门口敲门,等里面的人来开门时,沈暖玉攥着他的大拇指,那上面戴着个扳指,身份权利的象征么?
是彩凤的兄弟刘阿宝,见着了轻减打扮,挺着肚子的沈暖玉,一时有些认不出了,当日在侯府见面时,并没敢抬头细看。
“是谁来了?”彩凤走过来,见是侯爷和三奶奶居然过来了,喜得“啊呀了”一声,忙行礼请人进宅子。
刘阿宝听了也赶紧行礼。
彩凤朝里面喊:“阿爹快出来,侯爷和奶奶来了!”
刘大强手里正拿着锄头,自打他们搬进来以后,三口人把宅子收拾出来,把南面倒座,后罩房都收拾了出来,在城郊拉了土,垫了地,种上了反季蔬菜。
怕高凛西牵连了三人,看到后罩房里那些绿色蔬菜时,沈暖玉忙先说道:“是妾身允许的,要不然二叔二嫂一走,这宅子空着也是空着。前些日子侯爷吃的黄瓜,就是彩凤送过来的,侯爷不还说很甜呢么。”
高凛西知道小女人心里善良,在府里时,和人相处就没有架子,看她替彩凤一家人说话谨小慎微的样子,咽了下话,什么都没说。
刘大强一面和两人介绍屋里种着的蔬菜,一面往炉子里添炭,两面墙上一溜置着十几个炉子。
沈暖玉注意看着,这屋里也没什么阳光,这菜是怎么长这样好的?
刘大强解惑说:“这炉子一烧起来,屋里的温度也就够了,这会不忙,等一会太阳升起来,就得把这些盆从这面墙根移到那面墙根了,追着日头跑……”
高凛西眼看着刘大强和刘阿宝两个人忙的满头大汗,问:“这样种一茬韭菜,能赚多少钱?”
刘大强看着长得又高又有威严的平西侯就打怵,摸了摸脑袋,嘿嘿笑着说:“扣除了本儿,能赚七八分银子哩!到了夏日里头,小人猜逢,就赚得更多了,不得有两三两啊!”话里很是满足。
高凛西听了点了点头,什么都没说。
沈暖玉问刘大强帮没帮她打听造糖车的事儿。
“小人给奶奶打听着了,是个二手的,原本是开小作坊的,黄了就闲置下来了。”
“那不如去看看吧,要是合适就买下来。”沈暖玉攥着高凛西的拇指,示意一会和他道明原委。
上了马车往南城赶,刘大强带路,和荀穆两人坐在前头,沈暖玉和高凛西坐在里头。
“妾身小的时候在常州,就见识过别人做糖,一直就有个想法,也想买个造糖车,闲暇时自己制作些糖吃。”环住他的手臂,“妾身把这几个月的月银都攒了下来,要是钱不够的话,还得向侯爷借些呢。”
高凛西失笑说:“你当是小孩子过家家,要那么容易,还不都开糖厂了。”
“刘大伯以前就在糖厂做过工,他就会制糖,这阵子冷,井里面的水也不好打,等来年开春,开工做出来糖浆,第一个给侯爷吃。”
见她真心笑起来的憧憬模样,高凛西觉得心里都跟着柔软了些,想把这世间最好的东西都给她,只要她高兴,只要她和他好好过日子,轻抚她的柔发:“都要做母亲的人了,还跟个孩子似的。”
沈暖玉靠在他的肩头,轻扶着自己的小腹。这是在这里和她最近的两个人了,一个和她血脉相连,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