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暖玉笑着不肯说。
高凛西反倒更好奇了,“笑什么?”
被按在床上咯吱的不行了,摆摆手,示意他俯身过来。
在他耳畔轻轻的说:“老太太和八弟说:得和你三哥学,刀架脖子上都不待眨眼睛的,凭的就是那愣劲儿。”
“真这么说?”高凛西抬眉不相信。
“侯爷可不许说是我说的。”
高凛西说:“明儿我找老太太对证去。”
沈暖玉转过身去脱外面绣红色芍药花的袄子,“看侯爷不去的。”
第二天上午在安怡居请安出来,领着沈端堂到四太太那坐了一会。
四太太正哄着明哥儿,小孩子拿着老虎枕头玩。
四太太留两人在家里吃中饭,“别走了,饭菜都预备下了。”
沈暖玉笑说:“还要去五婶娘和二嫂那坐一会,一会他们就家去了。”
四太太笑说:“那么急着回去做什么,在家里多住几日,有都是地方。”
又稍坐了一会,过五太太那里去。
四太太送两人到院子口,临了握着沈暖玉的手:“涵哥儿媳妇多来坐坐,你六弟妹是个有嘴无心的,要平时说了什么不中听的话,你和四婶娘说,我回去说她。”
沈暖玉笑说:“四婶娘严重了,一家人,和和气气最重要。”
等到了素云院,一脚门里,一脚门外,听屋里五太太的哭骂声传出来:“要怪就怪你父亲没有那个能耐,大过年的,你也别哭了——”
引沈暖玉进屋的孙媳妇好是尴尬,扬声提醒里面:“三奶奶领着沈二爷来了。”
屋里一时安静到一声没有了。
孙婆子心里想着,前脚不还好好的么,怎么脚前脚后,娘俩个就打起来了。缓解尴尬的找话和沈暖玉笑说道:“二爷长得可真快,眼瞅着比夏天的时候高多少。”
这时候高妙出来迎沈暖玉,温和的笑着,一点看不出刚才哭过,握住沈暖玉的手说:“三嫂和沈二爷快进屋来,外面冷。”
屋里五太太侧身坐着,明显是还没调整好情绪,一时拿帕子昀了昀眼睛,转过了头,站起来笑说:“涵哥儿媳妇怎么有空到我这来!”又吩咐孙婆子,“快给三奶奶和沈二爷上茶。”
孙婆子忙赔笑应了声。
沈端堂给五太太拜了年。
五太太心里一团乱麻,一时也忘了准备沈端堂的礼。
倒是高妙私下里提醒了倒茶来的孙婆子一声。
孙婆子连连点头,应了。
沈暖玉注意看,桌上还有针线没来得及撤,想来是五太太和高妙娘俩个正在准备出门的嫁妆。虽则侯府有钱,但新娘子用的东西还是要自己亲手绣的。
沈暖玉想起来刚穿来时她真的那对鸳鸯戏水的枕巾,已经让她收起来了。
高妙提起说:“妙儿还有个不情之请,想求三嫂。”
沈暖玉笑着说:“七妹你说。”
原来是求字,“三嫂的字,自然是极好的,要是写出来我照着绣,挂在家里,想想就好。”
按理说,这样的要求,她不能拒绝。更何况高妙才刚哭过。
之后又带着沈端堂到冯氏那坐了一会。沈端堂拜了年,冯氏很是热情,非要留两人吃中饭。
等送兄弟两人出了府,馨香顾虑的说:“七姑娘求的字可怎么办,奶奶现如今……那种情况下,又不好拒绝了七姑娘。”
沈暖玉想着也只有找高寒冷了。
“你去找个郎中进来,侯爷吩咐给八爷开点膏药抹。”
馨香应声去了。
等到下午两点多,郎中入府来。
沈暖玉领着郎中往高八爷住着的小院走。
这是他第一次到高渝的住所,在侯府西路,是个两进的单门独户的小院。
高渝平时都是在私人学校住,也只有过年的时候回来住几日。
院中只有一个粗使的妈妈和个小丫鬟。
听说三奶奶过来了,忙过来给拜年。
馨香大方的赏了两人金锞子。这是二太太正月初二那天着谭婆子送过来的,说是留着正月里头赏底下的人,动不动就是银子和铜钱,太是小家子气了,传出去不好看。想来是已经传出去了,要不然不能着谭婆子来送。
乐得那粗使的婆子和丫鬟连连的磕头。
沈暖玉忙摆手让两人起来,她总觉得别人给她磕头,实在是难受。
两人拿了钱要出去,沈暖玉留意了那小丫鬟,长相平平,头上簪了两朵花,袄是新做的,但却是不太合身,裙子合身,但又是旧的,眉眼之间,带着些不安分。
给高渝看病要紧,沈暖玉一时就压过了此事。
在正房,郎中看过了高渝的手后,从医袋里拿出来一盒药丸,嘱咐让和了水,早晚涂抹在手上。
沈暖玉又借着方便,让郎中脉象很好,气色也好,她才安心。
身体是本钱,她能感觉出来高寒冷这阵子对她和以前不同了。但和肚子里的孩子比起来,又远远比不过吧。
出了高渝的小院落,沈暖玉禁不住问馨香:“怎么没瞧见八爷的教养嬷嬷?”
馨香摇摇头,她也不知道,好像八爷自来也没有教养嬷嬷,总之她和奶奶进府来时就没见到过。
“奶奶这阵子倒很关心八爷。”馨香笑着说,府中各人都不怎么看中八爷的。
沈暖玉知道馨香的意思,高渝在府里是个透明人。但她从高寒冷的话里话外,倒能感觉出来,高寒冷心里是有他这个弟弟,只是表现的很严厉,让旁人看着,就像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