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太太那里已经得了信,打发谭婆子来问问怎么回事。
李嬷嬷微低了低头。
沈暖玉抱着孩子,三个月的时间,小孩子已经养的十分招人喜爱了,细腻的小脸比刚剥的蛋壳还好,早不是刚出生时干巴巴的模样。
难怪高寒冷每天下班回来,都要抱在怀里磋磨一阵。
“就是吐奶,吃的遍数太多的缘故。”沈暖玉笑看向谭婆子说。
馨香忙会意的要给谭婆子搬小凳子,“谭妈妈你坐,歇口气。”
谭婆子见孩子没什么事,就松了一口气,没大病就好,陪笑说:“没事就好,这样小的孩子,可是娇气的紧,便不坐了,太太还在家里等信儿呢。”
沈暖玉笑说:“那便不留妈妈了。”
馨香和李嬷嬷两个人送谭婆子出院子。
将孩子哄睡着,已经快是中午了。正好去原暖风院接要下学的孩子们。
“把那两瓶秋露白给先生带上吧。”教高宜娇一干孩子的先生,以清早博学自诩,典型的老学究,唯一的嗜好就是爱喝点小酒。
馨香应声先生,是个酒鬼,都四十多岁了,竟然没娶妻,就住在家学里。
两人往学堂走时,路上没人,沈暖玉压低声音和馨香学起了刚才李嬷嬷禀告的事情。
馨香听了,心口砰砰快跳了两分,很是不能相信:“娇……娇姐是个好孩子啊……”
“有人在背后鼓动。”沈暖玉侧头看看馨香,两人都心照不宣是谁。
“当真无耻,小孩子的主意也打。”馨香愤然。
沈暖玉道:“这就叫咎由自取。”
到了学堂,小梅氏,徐氏都是殷殷切切盼孩子的人,这会都在堂屋等着接孩子回去吃午饭。
一见了沈暖玉,便都询问:“睿哥儿好些了么?”
孩子他爹给起的小名。大名还没定下来。
沈暖玉笑说:“好些了。”
这会几个孩子噔噔噔跑出来,都往自家母亲怀里扑。
沈暖玉也微微俯身,等着高宜娇跑过来挽她的手。
只是却没等来,高宜娇和她对视了一眼,很有些不自然的移开了视线,揉着衣角站在离她老远的地方。
沈暖玉本也是个父母离异的,在外婆一手照料下长大的孩子。看到这样别扭的高宜娇,哪还有昔日作为高小珍珠神气欢快天真无忧的模样了,心里莫名的一酸。
走过来要挽高宜娇的手。
高宜娇迟疑了下,却是背过了手去,低头看着自己淡粉色绣兰花的鞋面,一眼也不看沈暖玉。
这时候先生夹着本里出来,见馨香给他带了好酒,平日清高博学的模样完全没有了,捋捋胡子,很有些拘谨的笑起来,说:“多谢姑娘了。”
馨香点头微笑了笑,“先生客气,这是奶奶的一番心意,您教少爷小姐们辛苦。”
“不辛苦,不辛苦,这都是应当应分的。”文先生倒还刻意和沈暖玉夸了高宜娇这两日认真上学的事情。
沈暖玉微点了点头,“劳先生费心了。”
文先生连摆手,“奶奶严重了!”
馨香送文先生出门。
徐氏,小梅氏等人也都早领着孩子回家吃饭了,这会堂屋就剩下两人。
沈暖玉蹲下身来和高宜娇说话,“母亲吩咐厨房做了炸土豆条,准备了甜甜的奶乳,煮了珍珠茶,还有那蒸得香喷喷的鸡蛋挞。”都是现代美食。
“娇娇快帮帮母亲吃些去,吃不完你爹爹回来,看见剩饭碗,要打母亲屁股的。”
高宜娇听了,紧拧的眉毛一松,却是扑哧一声笑了出来,“爹爹也打母亲屁股么?”
沈暖玉皱皱眉,夸张的说:“怎么不打。”趁着热乎劲,牵起高宜娇的手往屋外走,“还在母亲耳边念: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呢。”
高宜娇听了又是扑哧一笑,“爹爹也跟我念这些呢。”
馨香见娇姐儿终于笑了,就忙赶过来帮两人打纱帘。
沈暖玉侧头笑着问高宜娇,“夏日里蚊子多,娇娇晚上睡的好么,有没有被咬到?”
高宜娇毕竟是孩子,一时打开了心扉,忘记了烦恼,摇头说:“才咬不着娇娇呢,夏妈妈就坐在娇娇身旁看着呢。”
沈暖玉笑说:“夏妈妈真好,母亲倒被蚊子咬了个包,娇娇把夏妈妈借给母亲吧。”
高宜娇扬起小脸:“那不行,夏妈妈是我的人,你是坏女人,夏妈妈怎么能给你使唤……”说完了才反应过来,睁大了眼睛,忙捂起了嘴。
馨香才好起来的脸色瞬间就白了。
沈暖玉笑着说:“这话是谁教我们娇娇说的?”
高宜娇摇头,“我不能告诉你。”
沈暖玉领着她往暖风院走,一面走一面说:“你不说,母亲也知道。”
“你知道?”高宜娇不相信的看着沈暖玉。
沈暖玉点点头,说:“是七婶娘对不对?”
高宜娇睁大眼睛:“你怎么知道!”
沈暖玉神秘兮兮的骗笑孩道:“七婶娘告没告诉过娇娇,大人都看出来小孩心里面想说的话。”
高宜娇眼神里明显带着好奇,又有些迷惘,但还是嘴硬的道:“娇娇才不信呢。”
“你不信。”沈暖玉柔声说:“那母亲问你,为什么娇娇每次一惹了祸,你爹爹就知道呢?”
“还不是她们告诉的。”
沈暖玉摇头:“因为爹爹心里面装着娇娇,心里面装着一个人,就能听见那人心里面想的什么。”
高宜娇抬起小脸问沈暖玉:“那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