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凛西把高宜娇抱到暖阁。
沈暖玉在旁扮作贤妻良母摆好枕头。
待高凛西把孩子轻轻放在上面,沈暖玉又悉心的为孩子盖好锦被。
这一系列动作,让沈暖玉回忆起自己小时候,父母还未离异时,她也是被人当成掌上明珠对待的。
回忆永远是落寞的,无论好的坏的。
高凛西看到了她那落寞的笑容,淡淡的。
不知她为何这样笑,想起了她自己的童年么……
感觉到男人在看自己,沈暖玉就马上调整好情绪,从炕沿上站了起来。
放轻脚步往里屋走,这时那个张平媳妇又过来捣乱了。
在外屋门口,问馨香:“奶奶睡了不曾?”
馨香压低声音说:“大小姐睡着了,侯爷和奶奶也要安寝了,这会吃粥多有不消化,您的好意奶奶领了。”又转移话题,“天晚了,这会都门禁了,您今儿在这睡吧。”
张平媳妇接道:“今儿去支领药材时,耽误了些时候,才送来晚了,倒不是粥,是调养安眠的补汤,正适合睡前喝呢。”
沈暖玉和高凛西在屋里坐着,谁都没说话,外面两人的说话声传进了屋里,听的清清楚楚的。
沈暖玉祈祷馨香能劝住张平媳妇,放她一马。
然而她就感觉高寒冷看了她一眼,之后开口吩咐:“既是调养的汤药,就端进来吧。”
高寒冷什么意思,难道他不知道那汤药……
张平媳妇轻手轻脚进了屋,托着汤药碗,站在沈暖玉面前等着沈暖玉喝。
高凛西则是去了耳房洗漱。
“放着吧,我这就喝。”沈暖玉余光看着了窗旁案上摆放着的花盆。
张平媳妇还在犹豫。
沈暖玉摆出一副很累的样子,笑着下逐客令,“侯爷这便要洗漱好了。”
张平媳妇往通着耳房的暗门处看了看,脸上禁不住一红,想着一会侯爷出来,她在这屋里成什么了。只得放下碗,行了礼,退下去了。
水晶帘一撂下,沈暖玉就提起精神,马上将碗端了起来,几乎是小跑着,往花盆处走。
她连胳膊都抬起来了,就差那么一步,那药就被倒进花盆里了,高凛西出来了。
高凛西心知肚明她想要做什么,不自知的勾了勾唇角,只等反应过来,又想自己莫名其妙为什么要笑。清了清嗓子,告诉她:“就是调养的药,你放心喝吧。”
脑海里又浮现那日她哭哭啼啼说可能熬不过明天了时的样子。
莫名好笑。
沈暖玉回过身来,借着屋里昏暗的烛光,她竟然发现高寒冷在看着她笑——满满的嘲笑表情。
一时气极,扣着碗底,也学江湖人士大碗喝酒模样,将屋里的汤药喝了。
安寝。
沈暖玉提及章姨娘送她戏服的事情。
高凛西听的漫不经心,余光所见,她因紧张而呼吸微微起伏的样子。
“随你。”
“妾身想留下那身戏服也可以么?”沈暖玉抬眼又试问一遍。
听他用嗓子发了一声“嗯”。
在他这里报备,并得到了应允,沈暖玉一时高兴,就侧过头来,看着他笑说:“那谢谢侯爷!”
高凛西打量着她。
又是半天没说话。
沈暖玉这才发觉出氛围不对。
孤男寡女,同躺在一张床上,最好的避免办法就是背对背躺着,一句话别说。
一旦说话了,后果就很严重……
干燥的拇指轻轻摩挲在她远山眉之上,沈暖玉下意识便想侧头躲开。
只是两人是夫妻关系啊,他那么大男子主义的人,这种时候她违逆他,不是相当于给自己找绊子。
“明天是娇姐儿的生日了。”感觉他手滑到了脖颈之上,沈暖玉还想着用昨天的办法,转移他注意力。
然而,未果。
他说:“明日要辛苦你。”那么娴熟的就褪下了她的中衣,伸到桃色抹子里面……
然后听见个稚嫩的娇气声音说:“你们俩儿在干什么呢,难道你们俩儿想结婚嘛?”
小声又嘀咕一句:“啊,你们俩儿已经结婚了,随你们便吧!”说着,稚气的哼了一声。
沈暖玉感觉头皮都要炸了。
高凛西不动声色的退出了手,问她:“睡醒了?”声音里还带着没能迅速调整过来的暗哑。
高宜娇光着小脚跑过来,借着脚凳,蹭着上了床,硬赖着要躺在两人中间,“咱们三个一起结婚好不好,爹爹,母亲,带娇娇一个好不好嘛。”
孩子天真无邪。
沈暖玉侧过身去,不动声色的将半脱半不脱的中衣穿好,难为情之后又是松了一口气。
高宜娇过来了倒也好。
“爹爹看我染的指甲好看么?”高宜娇侧过身子,伸出自己小小的手指头,“我要做爹爹的娘子。”
高凛西按过高宜娇胳膊,半是威严的说:“闭上眼睛睡觉,再说一句话,马上招呼夏妈妈抱你回去。”
高宜娇哼了一声,将头扭到沈暖玉这面,自己生了一回气,然后闭上了圆溜溜的大眼睛,不知何时睡着了。
等第二日早上,一睁开眼睛,沈暖玉就见着胳膊上躺着个小脑瓜。
高宜娇放横躺着,双腿搭在高凛西身上。
高凛西怕将孩子吵醒,宠溺的轻轻将两条小腿放了下,又低声对要起身的沈暖玉说:“你也躺着吧。”
沈暖玉轻抚了抚枕着她胳膊的高宜娇,点头应了。
躺着多好,谁愿意起来服侍他穿衣洗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