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冠名原作是雨果,但是赵谦君的电影《悲惨世界》和《悲惨世界》的原作,实际上有很大的差距。虽然关于芳汀的故事有着同样的脉络,这部电影内涵也远比现在的其他电影要丰富很多,但终究电影这么单独的描述关于芳汀的命运起落,和原作中关于男人、女人、小孩的三条线交织,不是一个档次的。
成秋屏在一开始的时候就只给电影《悲惨世界》一个简略的纲要,细节的部分由赵谦君自己去填补,他爱怎么做就怎么做。而现在看样子,赵谦君把这部《悲惨世界》定性为了对封建时期对女性束缚的探讨,对人自身的成长和生活状态的陈述。
别的不说,如果是站在商业片的角度的话,这部电影已经是瞄准了女性群体了。在不久之前才爆发了一次女性意识觉醒运动,这个题材应该会很受欢迎。不过,大概就是因为之前自己提到过这些,这个主题的表达似乎显得有些刻意了。至少在现在简略剪辑出来的部分中,就会让人有这样的感觉。
站在专业人士的角度上,成秋屏几乎可以面无表情地看完整部电影,然后一个镜头一个镜头地分析赵谦君是怎么拍摄的。而对于电影本身来说没什么专业看法,纯属观众角度的易水舆和哈维就有了不同的感受。
如果仅仅是从他们各自的社会立场上来说的话,这两个人都不应当代入芳汀的立场。但是电影就是电影,导演想让人们站在什么角度,他们就会自然而然从这个角度思考问题。芳汀轻率地将自己交付给恋人的时候,无论是易水舆还是哈维,都生出了一种哀其不幸怒其不争的感觉。《悲惨世界》没有什么伏笔,无论是谁在看见芳汀献身的剧情的时候,都会猜到之后会如何。
哀其不幸。是为她的命运。因为被抛弃是必然,在那个将女性的贞洁视作最重要的品格之一的时代,在女性不能够接触到足够广大的世界,只能被拘束在小小的天地的时代,芳汀为了爱情鼓起勇气将自己献出,这真的是一种错误吗?
那个时代的人说是,但是在现在,在现代,不得不承认依旧有着无数人还固守着旧时代的陋习,但越来越多的女性已经不再被这些过分偏颇的约束所拘束。她们说:既然男性花天酒地叫做fēng_liú,那凭什么女性却要被指责为淫秽?
大部分男性是将这样的观点视为异端的。没有什么别的原因,不过是既得利益者对于被压迫者的反抗的嗤之以鼻罢了。
芳汀错了。错的不是她轻易地交付自己的身体和情感。错的是她生在了那个时代。因为身处这样一个世界,她无法如现在的女性一样接受教育,自我奋斗,被人尊重,她不知道自己有什么权利。能够做什么事情。她被左右着,被恋人左右,被流言蜚语左右,被孩子左右,被社会左右。
她犯下了她这一生的第一个错误,在那个年代的错误。交付了自己的身体。
被恋人的甜言蜜语所迷惑的她甚至甘愿未婚先孕。即使是再天真无知。芳汀也是知道这是最令人不齿的。甚至于一些地方会直接将未婚先孕的女子和她的孩子沉塘。但是她还是这样做了,就好像历史上无数的痴情女子一样,甘愿为情郎奉献一切。痴心女子负心汉。古来有之。这个故事在大夏的历史上有无数种原型,却只有这一个因为其工业开始发展的特殊时期有了特别的意义。
这是蒙昧和觉醒相交的时代。而芳汀受着蒙昧的害,向着觉醒前行。
她的生活很简单,强撑着自己生下了孩子。却发现自己已经彻底被情郎抛弃了。挣扎着去情郎所在的大城市,却发现自己根本就找不到他所在的地方。她不能回去。因为家乡的人们无法容忍一个未婚先孕的女人。于是她只能在城市中落脚,变卖了自己所有的首饰之后将余下的钱财交给她所住的旅店的老板夫妇。请对方代替她带着她的孩子。
这一幕的表演非常精细,特别是那一对夫妇的表情,看似好像无知无觉,对芳汀热情而友善,但是他们在看见芳汀随身带着的孩子的时候,眼神里分明有鄙夷和厌恶,芳汀那蹩脚的谎言,怎么能够隐瞒住这对见多了走南闯北的人的旅店老板和老板娘呢?他们和芳汀家乡的人没有什么不同,同样都鄙夷芳汀的身份,即使那并不是她的错,但在这个时代,一切是不会被归罪于男性的。
而当芳汀交出钱财请他们照看自己的子女的时候,这两个人看似和善的表情中透露出了另一种神色,名叫贪婪的神色。
前半部分的情节看下来,这两个出场不多的龙套居然最为出彩。那种典型的小市民的样子,一边有着普通人的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习惯,一边顺随着大流有那样的价值观,还带着属于工业时代的拜金主义的味道。这两个形象之典型,成秋屏甚至感受到了惊喜。
从观众的角度看这部电影的易水舆和哈维并不会和成秋屏产生同样的想法,他们非常敏锐地发现了这两个人的神色中透露的东西。立刻就知道芳汀是把自己的孩子托付给了错误的人了。但是既定的命运,没有人能够扭转。未来其他的观众也会看着芳汀走上错误的道路,走入深渊。
在工业的浪潮之下,女性已经开始步入工厂,这是女性解放运动的开端之一。而被旧时代的束缚缠绕的芳汀,同样得到了这个机会。她进入工厂做工了,有了工资之后,生活好了很多。因为有这份工资在,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