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可躺在自己的床上,柔软的床垫几乎把她裹住,舒服得让人直打瞌睡。
可她却睡不着,回想起白天与父亲的对话,心里仍是涟漪荡荡,惴惴不安。
……
中央街道,苏锦廊的别墅区,苏可没有敲门,直接推门而入。
门内的侍卫大惊,以为有人硬闯别墅,就要掏出腰带里的枪来,结果一看,是大小姐,个个顿时松了口气。
“大小姐。”
“大小姐好!”
“大小姐又变漂亮了!”
侍卫们打着招呼。
苏可笑着与他们一一打招呼,到最后那人时,瞬间收住笑容,板着脸:“什么叫又变漂亮了?你是说我以前不漂亮?!”
侍卫脸色一变,如临大敌,喉头耸动,不知如何是好。
早知道就不说话了,当个哑巴多好!
旁边有人及时救场:“哪能呀!大小姐!王蛋不是这个意思,他是说您昨天漂亮,今天更漂亮,每天都比昨天漂亮一点点,像一朵花,越开越艳!”
“嘁,花言巧语。”苏可轻哼一声,但绷着的脸还是笑了出来。
“瞧见没,人家有女朋友就是不一样,你得好好学学。”
“嗯嗯嗯!”犯错的侍卫小鸡啄米般点头,待苏可走后,终于松了口气。
“呼……”他拍着救场的哥们的肩膀,说道:“有女朋友就是不一样嘿,把你女朋友借我使使,我练练?”
“哎哟!哎哟!我开玩笑的!别打!别打!”
别墅的最高层,整个楼层都是木质结构,空气中散发着原木的芬芳,错落有致的书架上,摆满了藏书,都是些旧时代的珍品。
有一位衣着普通的中年男人,正拿着鸡毛掸子,踮起脚尖,打扫最上层书架的灰尘。
嘴里哼着小调,怡然自得。
有人踏着木楼梯上来了,不用想也知道是谁。
除了自己的亲闺女,还有谁能有这个胆子,不打招呼就上来?
中年男子立刻放下手中的活,把鸡毛掸子搁在书架上,转身笑脸相迎。
“瞧瞧!是谁来了?!”
然后故作惊讶道:“呀!是我的亲闺女!”
一张老农般的脸上,浮现出丰收般的喜悦。
“女儿快快坐好,爹爹给你沏茶去!”
都说女儿是父亲的心头肉,而失去母亲的苏可,就是苏锦廊的心头肉加心头血。
几日不见,甚是想念。
苏锦廊恨不得把这几日欠下的父爱给全部补上。
作为商人,欠债可不是个好习惯,何况对方还是自己的女儿。
奈何女儿不领情,当面一盆冷水泼过来。
“又是泡茶,省省吧,你泡的茶我又不是没喝过,上次就跟你说了,很!难!喝!”
三个大字击在心头,苏锦廊僵在一旁,哭丧着脸。
心想,女儿你是不是搞错了,那些来我书房喝茶的人,无不竖起大拇指,夸我茶艺精湛,溢美之词更是接二连三,怎么到你这就剩下三个字了,还是最扎心的三个字。
“我……有练过!上次你说难喝之后,我有练过哦!”苏锦廊想在女儿面前证明自己。
“算了算了,下次喝,今天没胃口。”苏可挥挥手,毫不在意,眼睛在书房里扫荡,在找着什么。
行吧,既然女儿说了不好喝,那就是不好喝,苏锦廊也就不硬要泡茶了,省的被女儿再嫌弃一次。
那些父女关系不好的,可不就是在一次次女儿的失望中,感情变淡了嘛!
一个成功的商人,可不能只会经营生意,更要学会经营感情。
书房中央,有一张沙发摆在显眼处,在众多木质太师椅中,显得尤为不和谐。
“找到了。”苏可一屁股坐上去,这张沙发是她独有的,就因为小时候吐槽过父亲,说书房都是木头椅子,坐着不舒服,以后就不来玩了。
吓得苏锦廊立刻叫人去买了一张集镇上最软的沙发。
摆在书房里,浮夸的风格与周围的设计格格不入,但再怎么不搭,苏锦廊也舍不得撤下,这是他盼着女儿能来的唯一希望。
“饿了不?我让人给你弄吃的去?就坐在这儿吃,这里坐着舒服。”
苏锦廊是个重规矩的人,他自己从来不在书房用餐,但女儿来了,一切的规矩都要为女儿改变。
“不吃了,你找我啥事儿啊?长话短说,我店里还有事呢。”
苏可简单明了,大有聊完就走的意思,绝不多留。
苏锦廊犹豫了一下,不记得从什么时候起,女儿就如此雷厉风行,如今想要好好跟她聊聊,享受亲情的乐趣,已经成了一种奢望。
一个小杂货铺而已,在苏锦廊眼里,根本没有任何商业价值,可女儿偏偏看得很重,甚至比自己这个当爹的还要重要。
啧。
苏锦廊心里很惆怅,觉得有些讽刺,他掌握了集镇半数的商铺,也从来不会说自己忙,女儿只要有需要,他就会第一时间出现。
反倒是女儿,一间十几平米的杂货铺,忙得跟什么似的。
爸爸又不要你赚钱,你只要好好呆在家里就行了啊。
在商场摸爬滚打了二十几年,苏锦廊依旧猜不透女儿的心思。
作为一个商人,他很成功,可作为一个父亲,苏锦廊总觉得自己很失败。
他看着女儿的脸,心里五味杂陈。
“怎么?没事吗?没事我就走咯。”苏可就要起身离开。
老父亲立刻上前阻止:“别别别,有事有事,你先坐坐嘛,咱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