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这富商,其实伍无郁压根没放在心上,毕竟来这是看小姑娘,啊呸,是看戏听曲消磨时间的,当然得专心些。
很快,台上那几名小姑娘唱完,然后施个礼,便退了下去。
接着,一名风韵犹存的妇人含笑上台,柔柔道:“想必今日诸位,都是为了念怜儿来的吧?”
“嘿,不巧。老爷我是冲珂娘你来的!”
台下有人起哄。
那珂娘顿时吃吃一笑,“赵老爷若有心,奴家陪您一晚,也不是什么事。就是怕尊夫人,又要……呵呵……”
“哈哈哈!!”
“珂娘说的好,你这赵老三自己婆娘都管不住,还往青园里跑?”
“赵老三,一会你夫人又来扎刺,看你怎么办!”
“胡说,在家里老子说一,那婆娘敢说二?!看老子不休了她!”
“吁~~”
台下热闹,气氛一下子就上来了。
伍无郁的位置其实不好,离台前稍远了些,不过看到前面的热闹场景,也是心情很好。他其实挺喜欢这样的环境。
“好了,奴家人老珠黄,就不在台上惹人不耐了,这就请怜儿,为大家唱一曲,谪仙。”
“等等!不是说金玉瑶吗?怎地改了?!”
台下一阵骚乱。
珂娘也不惊慌,而是眯眼一笑,柔柔道:“有贵人出千两银子,让改了曲。这首谪仙,是为了赠给场中,一位姓伍的贵人呢~”
千两换曲?
众人顿时一惊,顿时不敢多言。
只是各自悄悄抬头,看向二楼的雅间轩窗,想知道是哪位伍大人。
“唉大哥,你不就是……”
卫长乐没心眼,含着糕点嘟囔道。
伍无郁摩挲着酒杯,缓缓抬头,只见那顶好的雅间窗前,梁王含笑点了点头。
自己的店,还说花了千两?扯淡。
不过这梁王,倒也真是会做人。
心中思量着,台上一名婀娜女子,却是漫步上了台。
只见其素净白衫在身,既无金玉装点,也无胭脂涂抹。就这么单单一站,就吸引来所有人的目光。
真好看啊!
鹅蛋般的小脸,一双桃花眼泛着冷光。
越是这般清冷孤傲,就越是惹人心动。
“这就是念怜儿?”伍无郁喃喃道:“好看,真好看。就是……”
说着目光微微下移,眼中多了一丝可惜。
“就是胸不大!”鱼七兴奋道:“大人,念怜儿还没我大呢!”
嘴角微微一阵抽搐,伍无郁瞥了眼鱼七,心中不禁吐槽:你俩半斤八两,差不多好不好!
到是展荆带笑道:“大人有所不知,这念怜儿……其实本名孟长青,是男儿身呢。听闻还是证圣二年的户部侍郎孟德之孙,在神都也有神童之名。只是犯下大罪,举家株连,梁王当年见此人生的好看,便让其留在了青园。”
哦~原来是这样啊~
伍无郁恍然大悟……个鬼啊!你特么跟老子说台上那是男的???
话说仔细一看,其实似乎不难发现,这人脸上确有男子英气。
雌雄莫辨的容貌,好像更让人……
连连摇头,伍无郁愕然道:“这是男的?”
“正是。”
这边还在诧异,那台上的念怜儿,或者说孟长青吧,就开始冷着脸,开嗓。
“仙宫难留~且去人间登红楼~”
声音清亮,不夹杂一丝柔媚。
脸上更满是麻木,冷峻,没有一丝神情。
可偏偏他越是这样,似乎台下的人,就越是喜欢。
“朦胧醉眼瞧台上~取来金珠赏怜人~”
唱到此,不管是台下还是楼上,皆有人取出金银,扔向台。
“好!”
“唱得好!”
“………”
一枚枚坚硬的金银被扔出,砰砰砸在孟长青的身上。
有一枚足有五十两重的银子,更是砸中其额角,留下一道殷红。
可其身躯却是不躲不避,仍是站在原地,孤傲的继续吟唱不休。
很快,其脚下就堆满了一地银两。
伍无郁望着台上,只见这孟长青雌雄莫辨的面庞上,一双星眸本该熠熠生辉,此时却是无边沉寂。
展荆没多说,他又岂能猜不出?
证圣二年那是什么年月?那户部侍郎怕是被女帝所杀吧……
二楼雅间,武深思把玩着一对玉核桃,眼神却是放在了底下的伍无郁身上。
“去,告诉怜儿,唱罢之后,去给国师敬酒。”
身后一名留着山羊须的男子闻此,顿时躬身道:“是。”
一旁一名精壮青年,身穿劲衫咧嘴笑道:“怎地,三哥想把这怜儿送给国师?没听说国师好男色啊。”
“也没听说国师好女色,不是吗?”
没有回头,武深思轻笑道:“那日朝会之后,姑姑留下了本王,你知道姑姑说了什么?”
“什么?”精壮青年端起茶杯,满不在乎道。
“姑姑她老人家让本王,多与国师交好。”
叮当一声,茶杯落地,青年皱眉起身,来到窗前,望着下方看得入神的伍无郁,皱眉道:“这伍无郁有什么能耐?”
“那你说,青玄子还活着时,便常年深居观星殿,也没见他有什么能耐啊。”武深思笑道:“而且,这伍无郁从小便随随其入宫,说是长在姑姑身边,也不为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