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众人醒来。
伍无郁看着乱哄哄的鹰羽,只觉闹心不已。跟军纪分明的左骁卫将士相比,简直就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啊。
知道的知道他们是去代表朝廷出席盛会,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哪家的土匪下山呢!
似是看出伍无郁神情不悦,展荆连忙去找那些都统,让他们管好自己属下。
这样,队伍才勉强说得过去。
骑着玄豹,右手揉捏着它的耳朵,心里却在想着如何改变一下。
强行下令倒也不是不行,只是这群货各个浪荡惯了,突加约束,自然会引起他们的抵抗心理。再说这些日子相处的也不错……
可就这么一路招摇过市,也不像回事啊!
就这样想着,忽然一个念头闪过。
说到底,也就是千名鹰羽,人太多了啊。各个痞气十足,大大咧咧的,混在一起,自然卖相不佳。
可若是人少些呢?
念及此,伍无郁便唤来展荆,说道:“千人汇聚,多有不便。不如散于十里之内,一来四面八方皆可探查防范,二来距离也不远,若真事急,召之不难。”
听闻国师的话,展荆也觉得有些道理,于是便开始商议。
很快,这件事便被商议好了。
除展荆外,这些鹰羽职位最高的,就是飞豹旗的八大都统了。
于是便让这八人,各领一百人,散与八方。再有百名机敏之人,游曳与伍无郁三里之内,负责传讯报急之用。
剩下最后的一百,算是他的近下护卫,当然了,风伯、娥姥、展荆、艾渔……他们这些高手,都在这一百人之列。
可以说,外间四面的九百人,除了那八个飞豹旗都统,剩下的都统,副都统,队正,全在这百人之列。可以说是千名鹰羽的顶尖战力了。
人数一少,视线开阔。
再不见那些土匪模样的汉子,伍无郁心情一下好了起来。
而且这样一分开,似乎比聚在一起,更好了些。
聚之,三里难察,散开,则十里之内,风吹草动皆在鹰羽视下。以他们这一百人为中枢,其他九百人八方护卫而行。
这样看来,自己好像还有排兵布阵的天赋嘛。
有些得意的伍无郁当即撇开那些糟心事,骑着玄豹欢快的不行。
“对了,按照我们这般行进,能在期限内赶至大同吧?”
不管怎么说,毕竟还是正事重要嘛。
“回大人,”展荆拱手道:“照此行进,若不出意外,提前十日抵达,应是不成问题。”
“那就好。”
……
…………
大日偏西,黄昏初显。
前方一匹骏马,急速奔来。
“报!前方已至沧澜江,左都统请问大人,是否渡江?”
马上鹰羽于前勒马,朗声询问。
展荆看向伍无郁,道:“大人,我们……”
抬头看了眼,觉得天色也不晚,渡江再驻扎也不耽误,于是伍无郁便点头道:“渡江吧。”
“是!”展荆得令,冲那名鹰羽沉声喝道:“令左壮率人,先行渡江!再令左右临近之人,占住渡口,等候大人!”
“是!”
那名鹰羽遥遥一应,策马而去。
“沧澜江,很大吗?”
见展荆安排的如此缜密,伍无郁不禁询问。
“回大人,沧澜江,中下游位居河南道,全江贯穿东西,流经四道上万里,乃是天下第一的大江。其最宽处,足有数千丈,还是小心些为好。”
“哦。”
应了一声,他心中这才有数。
很快,又过了约莫半个时辰,他们便听到了前处,传来一阵轰隆之声。
未见其身,先闻其声!
空气中似乎多了些许腥味,伍无郁直身眺望,只见前方原野边际之地,一道白色匹练,接连天际。
四下鹰羽开始聚集收拢,一名名负责传讯的人,开始来回奔走,安排渡江事宜。
当他们行至渡口时,顿时瞧见了乌泱泱的人群。
“诸位大人啀,小老儿货船急等出发,不能耽搁了啊。要赔银子的……”
“俺家里有病人,急等药材治病啊。”
“你们凭甚征调整个渡口?!”
“…………”
被一众鹰羽牢牢护卫在中,伍无郁听着两侧呼喊,皱眉道:“怎这么多人?”
“大人渡江,事关重大。此渡口已被卑职征调,大人过去之后,才许开放。”
任无涯上前,一边警惕护卫,一边回答。
两侧一名名鹰羽按刀而立,将所有人,隔绝在外。
脚下微微一顿,伍无郁也没再开口,默默被护卫着,继续前进。
这样做,虽然有些特权特办的意思,但不管怎么说,还是自己小命要紧。天下间想杀自己的人那么多,没必要装什么善心,喊什么公平。
再者说了,自己一过去,就立马放行了,耽误不了多久。
可就在这时,前处被鹰羽拦在外的一名中年男子,身着华服,被一群孔武有力的护卫簇拥着,怒喝道:“放肆!别人不识,难道本官还不识吗?一群鹰羽卫,竟敢抢占渡口?!谁给你们的胆子?是给你们的权利?”
闻此声,伍无郁本欲不管,可还没走过去,便又听见这人喝道:“本官乃是平津刺史,有要事欲渡!尔等能耽搁的起吗?尔等上官何人,速速让其来见本官!
好胆,竟敢无视本官?来人呐,给我上!打死勿论,他们胆敢还手,先定个谋反之罪!”
骚乱渐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