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他们在密林中又行了一会后,两侧的场景便开始转变。
古木渐稀,大地泥泞。
终于,当伍无郁架着玄豹跃过一根枯木时,眼前的视线顿时开阔起来。
只见前方再无林木,入眼尽是一片绿泽。
大泽宽有百丈,其长不知多远。
跟想象中大泽恶臭不同,哪怕离得这么近,扑面而来的也只有草木清香。
若不是来这勾心斗角的办事,其实权当旅游,这里倒是个好地方。
伍无郁正看着四周的风景,忽然展荆一下紧张起来,四下鹰羽更是连忙汇聚,手按刀柄。
侧头看去,只见右侧泽边,一行人正缓缓而来。
“手离刀,无事不可轻出。”
轻声说了一句,伍无郁这才冲那群人朗声道:“来者可是这江湖十大门派之一的啸空院?”
来人相隔数十丈便不再往前了。
听闻伍无郁的声音,其中一名华发老人沉声道:“正是!尔等来此,意欲何为?”
眼神几转,伍无郁低声道:“所有人站下勿动,风伯、娥姥、古前辈随贫道上前。”
“大人!”
展荆一惊。
伍无郁却是沉声道:“勿动!”
“是!”
说罢,他便在风伯三人的护卫下,走了过去。
离得近了,这才看清楚。
啸空院来了不过十几人,不是中年男人就是华发老者,并无一个青年。
“你就是国师?到是好胆!竟敢不带鹰崽子就过来,不怕死在这吗?”
其中一名颌声长须的老者冷声喝道。
闻此,伍无郁淡淡一笑,“人生自古谁无死?不过贫道自诩命长,这小小的藏武,还留不下贫道的命来。”
“呵!”长须老者还欲再讲,一旁的一名白衫男子,却是眯眼道:“外间疯传,朝廷欲行当年隋帝之事,不知是否当真?”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伍无郁眺望着远处风景,淡淡道。
“若是!你必死在藏武之中!”白衫男子幽幽道:“若不是,烦请告明来意。”
闻此,回眸漫不经心的看了他一眼,咧嘴道:“若真是如此,贫道又何必进来?”
“那朝廷究竟意欲何为?!为何派你带这么多鹰羽卫进来,还调动大军驻守在外?!”
听着这人毫不客气的责问,伍无郁顿时心中有些不爽。
老子走到哪,谁不是客客气气的?你敢这么跟我说话?
“贫道酷爱云游,因此想来藏武瞧瞧,看看风景如何。但又怕死,于是就多带了些人来,这般解释,行吗?”
说完这话,气氛顿时降到了冰点。
“呃,看来不好笑啊……”
“国师还知道可笑?”这白衫男子冷冷道:“不管朝廷派你来想做什么,最好先想好了!当年隋帝……”
“停停停,几百年前的事了,翻来覆去的讲,不嫌烦吗?”伍无郁笑眯眯道:“贫道还真就是来看风景的。当然了,也有些事要办。不是说大同武林盛会很厉害吗?朝廷想了解一番,于是就让贫道来出席盛会,唔……算是与民同乐?”
出席盛会?
白衫男子拧眉道:“可笑,江湖之事,与朝廷何干?我等盛会,岂容尔等参与?”
“嗨,阁下这话就不对了。有句话不是说了: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都是大周朝的子民,什么江湖不江湖的,听着多生分。”
见这国师言语轻佻,跟想象中的完全不一样,白衫男子顿时有些心烦。
若是朝廷强硬,大不了就是拼个你死我活罢了。
可现在这态度,这话,究竟什么意思他都不明白,摸不清对方的目的,做不出判断,那自然也就不知如何应对了。
“哼!我藏武自成一脉,既不愿出去,也不愿旁人进来。什么王土王臣,与我藏武无关!最后还是奉劝国师一句,速速离去为好。”
“啊~”打开个哈欠,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伍无郁便摆摆手道:“知道了知道了,真是的。一点都不热情好客,贫道不远千里,大老远的过来,你们这些当主人的,不尽一点地主之谊也就罢了,还张口闭口就要让贫道走,真的是无礼。”
“你!”白衫男子咬牙道:“莫要颠三倒四,你就直说吧,究竟想干什么?”
“参加盛会啊,还能做什么?”
伍无郁翻个白眼,拱手道:“时辰不早了,贫道准备走了。”
说罢竟是理也不理,扭头就走。
白衫男子有些恼怒,正欲上前,却将风伯脚下一点,一条细微的裂纹顿时出现在他脚下。
“过来就死,你信不信?”
风伯眼中带着戏谑,这人一愣,竟还真不敢动。
迟疑半响,最终恨恨一甩袖,愤然离去。
走了几步,伍无郁猛然止步,回身冲这群人遥遥拱手大喊。
没错,就是大喊。
“诸君慢行!我们绝天峰再会!”
脚下一个趔趄,白衫男子回头正欲说话,却见那国师竟是说完之后就走了。
“简直莫名其妙!”
不说他们这边,伍无郁到是喊完之后,心情好了不少。
回到队伍之中,展荆连忙上前道:“大人,刚刚弟兄们查探四周,发现有不少人在盯着我们!”
“意料之中的事,慌什么?”伍无郁眯眼道:“他们不来,贫道做戏给谁看?”
“做戏?”
展荆愣了一下,还想再说,却见国师已经跨上玄豹,沉声道:“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