冲其勉强一笑,伍无郁摇头道:“或许……只是贫道想多了……”
“不。”
陈广起身,苦笑道:“国师果然机智,这么快就回过神来。这件事万不能大意。本将能架空他,却奈何不了他,这么多年,却从来没想过他会如此行事,若是如此对付本将,那还真是……百口莫辩了。”
“贫道……只是得了被害妄想症罢了。”
“什么?”
“喜欢把事情,想到最坏。”
“……”
沉默片刻,陈广低头叹气,“看来国师在神都,过得也不像外间传闻那般。”
外间传闻?
伍无郁默默摇头,就在他准备开口时,外间却是奔来一名披甲汉子。
“牛力?如此匆匆,可有要事?”
看清来人是自己的亲卫,陈广连忙起身询问。
只见这牛力喘息一阵,断断续续道:“将军,国师,西域……西域……”
西域发兵了?!
眉头猛跳,伍无郁蹭一下站起来,心中满是不敢置信。
他们怎么敢?
“西域……遣使来了……”
待他把话说完,伍无郁顿时无语。
看了眼陈广,只见其沉着脸道:“自己下去领十鞭子。”
“啊?”
牛力瓮声瓮气的诧异一声,憨直道:“俺咋了?”
看来这陈广与属下关系应是不错,要不然这牛力也不敢反问。
“你这夯货!二十鞭!”
陈广咬牙切齿道:“再敢多说一个字,再加十鞭子!”
见此,牛力顿时愣住,脸憋得通红,却是一个字也没再说出口。
心绪平复下来的二人瞥了牛力一眼,然后发出一阵大笑。
笑罢,陈广眯眼道:“国师不妨猜猜,这西域遣使而来,所为何事?”
“有甚好猜?左右不过是试探罢了。对了,他们是哪几国,借什么名头来的?”
说着,伍无郁看向牛力。
只见牛力张张嘴,却是没说一句话。
见他这样,陈广脸色顿时漆黑无比,伸脚踹了他一下,咬牙道:“国师问你,你直说便是,愣甚?!”
七尺高的汉子,看见自家将军这一会一个说法,不禁露出了委屈的神情,受了一脚后,这才嘟囔道:“不是将军不让俺说话吗?咋又让说了?说了还打俺鞭子不?这可是将军让说的,要是说完还要打俺鞭子,俺可不依……”
看这喋喋不休的架势,陈广没忍住,又是上去一脚狠踹。
在一旁,权当看笑话的伍无郁等了一会,然后笑道:“好了好了,快说吧。贫道作主,免了你的鞭子,快说。”
“谢国师大人。”
委屈巴巴的牛力抱拳行礼,然后才说道:“西域十三国都有人来,现在北城门外。说是要来见陛下的。”
见陛下?!
伍无郁双眼一眯,微微想了一会,然后冷笑道:“来人,备马!将军与贫道,去见一见他们,如何?”
“正有此意。”
没再迟疑,二人大步走向府外。
刚刚临近府门,便听到一阵嘈杂之音。
恭年快步走来,低声道:“大人,要不要走后门?外间那王念仁,还在闹。”
“无耻之人,竟以数万百姓之命,成己功劳。可耻!可恨!老夫就在此,可敢出来对峙?”
“我陇右百姓何其无辜?!”
“可怜我陇右百姓啊!”
“无耻贼人,出来一见!”
“老夫愧对陇右百姓们呐……”
……
…………
静静听了片刻,伍无郁勾起一抹讥笑,“开门。”
“大人!”
“开门。”
“是……”
两名鹰羽上前,将府门打开。
只见外间密密麻麻围了许多人,中间一名老者,白发麻衣,一身缟素。坐在府门前,哭嚎不止。
而当他见到府门突然打开时,却是一愣,然后连忙起身,怒指站在陈广身边的伍无郁,恨声道:“你终于出来了?怎地不躲了?!”
“躲?”
双手拢袖,伍无郁迈步走出,站在石阶上环视四周,淡淡道:“五万蛮骑尚不能让贫道躲上片刻,你……又算什么东西?一个卖弄口舌,假仁假义的匹夫?呵,也配?”
“你!”
王仁义气急,吹胡子瞪眼地吼道:“老夫问你,那数万百姓,可是被你送去荒丘岭,用以诱敌的?”
无数道视线注视着他,伍无郁垂眸冷笑,“其间究竟如何,众人皆知。贫道没空搭理你这匹夫。”
“顾左右而言其他,避而不谈,你就是心中有鬼!”
王念仁眉头一拧,环视四周大声道:“你若真是问心无愧,就当着大家的面,回答老夫。那死在荒丘岭的百姓,是不是你送去的!”
看着他不依不饶的劲,伍无郁只觉反感至极,侧身一抽,将恭年腰下寒刀抽出,然后大步走了过去。
见此,王念仁一愣,下意识就连连后退。
眼中厌恶一闪而过,伍无郁冷漠地将寒刀丢在他前面,然后冷笑道:“为民请命,死在贫道身前,这件事,够那些人做文章了吧?动手吧,贫道就在这看着。”
咕咚一声,王念仁咽下一口唾液,双眸之中闪过一丝惊骇。
只见其愣了片刻,然后看向地上的寒刀,身子不禁一抖。
“呵,”冷笑一声,伍无郁环视四周,沉声道:“当日之事,皆是有目共睹。然贫道自问,心中不悔!两万余百姓,皆是大义之士,在危难之际,能挺身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