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伍无郁还在归京路上时,神都西郊,明谭山却是一片热闹。
明谭山,位处神都西郊十里处,高不过百丈,也就是个小山头,可此时,却是车水马龙,人潮拥挤。
无他,皆因明谭山,有一座静心寺,是悟法和尚所在之地。
“听说了吗?这悟法大师,是佛陀转世,能耐大着呢!”
路旁拥挤的信徒中,两名妇人挎着竹篮,低声说着什么。
“可不嘛,大师还心善的很,附近百姓若是有缘,便可来静心寺领一斗粮食嘞。”
“这可是佛赐粮啊,我家二郎前些日子落水,眼看就不救了,就吃了一口这佛赐粮,立马就好!”
“是吗?那这次我也得求一份。”
“走走走,去晚了就没了,看见没,不止咱们,很多大户人家的马车都来了呢。”
“快些,快些走……”
……
…………
像这样的议论交谈,在这里比比皆是。
道路一侧,打扮成公子哥模样的楠儿目光一凝,望着从自己身边走过去的村妇,缓缓抬头,看向了山上的寺庙。
“佛赐粮?”
嗤笑一声,“收买人心罢了。”
“大致估计,光是施这些粮食,这些时日也不是一比小数目。”
同样打扮的艾渔在侧,幽幽道:“静心寺,以前只是一处小寺庙,信徒香客都少。不可能负担的起。”
双眼一眯,楠儿低声问道:“可查过这些粮食来源?”
“很杂。”
艾渔叹气道:“大大小小的粮铺皆有,我曾派人去查,得到的回复却是这些粮商敬仰悟法大师,自愿捐献。”
自愿……捐献?
冷笑一声,楠儿眯眼道:“瞧见没,这些来往马车,户部侍郎家的,工部主事府上的,连公主府的都有……”
艾渔目光一扫,叹气道:“走吧,我们也去瞧瞧这悟法大师。打听好了,他今日将会**……”
“嗯,走。”
二人在几名便衣鹰羽的护卫下,随着人群,直往山上而去。
“这么多人啊?”
“那可不,今日悟法大师**,大家都是冲这来的。”
楠儿前面,一群人一边走着,一边交谈。
“听说若是能聆听大师**,便可延年益寿呢。”
“大师可是佛陀转世……”
“我们村的老王家,三代单传,到了他儿子这,却是跟婆姨好几年也怀不上。可急坏了他,结果也不知听谁说的,老王来静心寺,捐了三两银子,求了一瓶佛露,回去后让他儿子喝下,这立马就怀上了!可神了!”
闻此,楠儿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起来。
那几人闻声回头,看了眼楠儿,嘀咕几句,便扭过头,继续交谈起来。
“唉,这次我也要求一求,别说佛露,便是佛赐粮也好啊……”
“要我说,这悟法大师要是国师就好了。”
“唉,可不嘛,现在的国师办的是什么事?跑到陇右,坑害了好几万百姓……唉,陛下也不知为啥,这么宠信他。”
“听说了吗?陇右百姓可是恨透他了,早晚盼着他离开陇右呢。”
“是吗?我还听说……”
“……”
听着前面的声音,艾渔脸色一沉,侧头看去,果不其然。只见楠儿脸色十分难看,望着前面几人的眼神,冰冷异常。
但她却没有说什么,像这样的言论,在神都坊间,比比皆是。
舆论从来不重视真相,只看自己想看到的。
他们才不在乎国师究竟在陇右做了什么,只要知道他害了好多百姓,指责他能得到认同,能显示自己忧国忧民的优越感,就够了。
哪怕,他们目不识丁,哪怕,陇右大捷的军报摆在面前……
“愚夫!”
终究没忍住,楠儿咬牙低语一声。
艾渔看了她一眼,叹气道:“还是想想如何解决吧,如此局势,若大人回来……”
……
不到百丈高的小山,他们足足走了一个时辰,这才停下脚步。
停下不是到了,而是因为信徒香客太多,走不过去了。
两女互看一眼,皆是有着一丝无奈。
就在这时,远处的寺庙前,传来一声钟鸣。
噹~
四下百姓顿时一静,却见一名小沙弥高声喊道:“大师**开始,肃静~”
声罢,所有人顿时收声,盘膝而坐。
跟着别人一同就地坐下,艾渔望着黑压压一片,狐疑道:“不是说**开始吗?怎不见大师的人?”
楠儿怎会知晓?不过她们旁边,一位妇人却是低声解答了。
“在寺里呢,大师在里面**。”
“既然见不到也听不到,那为什么还来?”
楠儿询问。
这妇人却是一脸虔诚,理直气壮道:“大师可是佛陀转世,岂是我们这群凡夫俗子能见的?只有那些贵人,才能入庙聆听。我们就在这,离大师稍近些,沾沾佛气也是好的……”
见此,楠儿摇摇头,扭头叹气道:“走吧?”
“啊?”
艾渔愣了一下,皱眉道:“这就走?”
起身往后走着,楠儿嗤笑道:“难不成你还真留在这,想沾些佛气?”
“……”
连忙起身跟上,艾渔一边护着她,一边询问,“不是说要见一见这位大师?不如再等等,等百姓散去后再去,要不岂不白来了?”
“见与不见,不重要了。”
楠儿看着四下拥挤百姓,冷笑道:“至少有一点可以肯定,这位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