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乃何地?”
伍无郁看着面前缓缓流淌的河流,出声询问。
孙兴田上前笑道:“回大人,酒河。过了这条河,便到了江南西道的地界。”
闻此,他抬头看了眼顶上烈日,笑道:“如此赶路,的确快了许多。让人跟马儿都歇歇脚吧,恭年,派鹰羽卫探河。”
“是!”
虽然这条河早被前行的斥候探过,但小心些,没错的。
只见恭年大手一挥,数十名鹰羽飞身入河,在数十丈上下,抽刀摸索。
很快,数十名湿漉漉的汉子便上岸禀告。
“报,此河堪及人胸,驾马可过。”
“报,东段安全。”
“报,西段安全。”
“报,无暗石绊脚。”
“……”
一声声禀报,将这条河水的情况,尽数讲明。
站在河畔,伍无郁笑道:“为何名唤酒河?将军可知?”
孙兴田挠头尬笑,他也是从斥候口中得知,哪里知晓这河名来由?
不过一旁的一名都统却是拱手道:“回大人,卑职曾在此地任职过几年,略有知晓。”
“哦?”
反正是歇息,闲来无事的他便回头看向这人,眯眼道:“是何来由?”
“酒河,本叫黄沙河,与寻常河流无异。”
这名都统见国师看向自己,顿时眉头一喜,然后解释道:“然听人说,数十年前太宗皇帝曾与宰相过路歇脚,见此地河水浑浊,于是取下酒囊倾入河中,河水当即酒香四溢,清澈不少。
因此,这才更名酒河。”
太宗倾酒?
伍无郁回头看了眼的确清澈的河水,淡淡一笑。
传说而已,当不得真,权当个笑话听便是了。
古人多信神异,更何况天子?什么剑斩白蛇,什么天生双瞳……
话说自己怎么也算是个人物了,怎就没人给自己编一些神异呢?
又歇息了片刻,伍无郁正欲下令渡河,谁知远处竟然响起了阵阵马蹄之声。
不用多讲,孙兴田双目一瞪,便有百骑飞速上马,探寻而去。
站在河畔,伍无郁眺首望去,只见数十骑疾驰荒原,而他们面前,则是上百道人影在狂奔。
驾马之人离得远,看不清模样,但放箭之姿,还能看到。
是在……追捕什么人吗?
而当他们看到这河畔一侧,停驻的左骁卫大军时,也是一愣,继而纷纷勒马停下。
就在驾马之人准备调转马头离去之时,左骁卫的百骑,却已然赶至,环绕而围,逼他们停下。
“走,去瞧瞧。”
心中好奇,伍无郁便翻身上马,行了过去。
恭年与孙兴田不敢耽搁,亦是招呼属下,护卫而去。
离得近了,伍无郁便发现了一些蹊跷。
若是是在追捕凶嫌,那这凶嫌未免也太……落魄了吧?
只见百骑环绕之中,那先前被追的上百人,皆是披头散发,浑身脏污。其中有男有女,有老有少。一些青壮手上,还带着镣铐。
而那群架马之人,更是不像官家中人。
他们多是年轻男女,各个衣衫华贵,持弓跨剑,望着四周的左骁卫精骑,虽面有迟疑,但并未有多少惊惧害怕。
“尔等何人,在这作甚?”
孙兴田策马上前,沉声询问。
只见那群青年男女看着孙兴田,多有不屑。
其中一名十七八岁模样的少年,一身华衫,冷笑道:“你又是谁?”
面色一沉,孙兴田沉声道:“左骁卫郎将,孙兴田!”
“左骁卫郎将?”
少年嘀咕一句,然后随意拱手道:“我等狩猎,并无别意。将军是有要事在身吧?还是速速离去,免得耽搁了。”
见他如此,孙兴田拧眉就要呼喝,伍无郁却是听闻狩猎二字,心中不禁一突。
看向脚下那群蜷缩在地,瑟瑟发抖的百人,五指不禁攥住缰绳。
拦住呼喝的孙兴田,伍无郁淡淡道:“狩猎?是……猎他们吗?”
说着,他便伸手指着下面那群人。
“他们皆是我等买来的奴隶,签了卖身契的!”
少年不屑道:“我要他们如何,与你们无关,速速离去,休得多事。”
“放肆!”
恭年一夹马腹,纵马疾驰而去,同时右手拔刀,以刀背将这少年击落马下。
“啊!”
这跋扈少年一声惨叫跌落马下,其他男女顿时惊怒起来。
“你们要做什么?”
“你们知道我们是谁吗?”
“我家乃是蒲団王氏!”
“我乃安顺赵家三子!”
“我爹是冠洲刺史!”
“……”
听着他们的呼喝,伍无郁眉头一皱,闭眼道:“聒噪。”
下一刻,上百鹰羽齐齐动身,将这群男女,一一打落马下。
“绑了,让当地官长,来这见我。”
撂下一句话,伍无郁便策马而回,行至了河畔边,同时让人将这些奴隶,带了过来。
“国师大人,教训一顿也就罢了。毕竟我等还有要务……”
孙兴田在侧,望着看不出喜怒的伍无郁,轻声道。
“贫道心中有数。”
摆摆手,伍无郁下马走到那群奴隶前,看着他们惊恐的眸子,淡笑道:“别怕。贫道问你们一些事,说完之后,还你们自由身。”
自……由身?
听见这三个字,他们的反应各不相同。
有的麻木,有的期盼,还有的……竟是惶恐。
见到这一幕,他眉头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