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后,日显,天朗气清。
伍无郁换上一身干净白袍,走向楚北歌所在的屋子。
行至屋前,便听到男女呜咽之音。
嘴唇一勾,屈指轻叩。
笃笃笃……
门后之音顿时止住,像是被扼住了喉咙,寂静无声。
没有迟疑,他径直推门而入,只见楚北歌与雪姬皆是脸上泪痕未干,看着自己的眼神,万分惊慌。
“二公子可休息好了?”
边说着,他一边走去。
那少年缩着肩膀,瑟瑟发抖,到是那雪姬贝齿轻咬,上前伸开双臂,默默拦在了他的面前。
脸上笑容不减,伍无郁眼中却浮现一抹嘲讽,“现在还装什么忠仆,有意思吗?”
一句话,瞬间摧毁了雪姬好不容易提起的勇气,看着面前俊朗青年,竟是双脚一软,呆呆跌坐在地。
径直越过,伍无郁看着坐在面前,一个劲低着头的少年,缓缓伸手,将其下巴抬起,“笑。”
什么?
楚北歌打个摆子,脸上惶恐愈甚。
啪!
一个耳光扇在其脸上,伍无郁看着脸颊微红的少年,淡漠道:“笑。”
眼中氤氲泪雾,楚北歌却是不敢哭出声。
啪!
没有迟疑,又是一记耳光甩在他脸上,然后伸手扣住他的下巴,将其头颅回正。
“笑。”
这下子,楚北歌终于有了反应,试探似的微微抬头,十分勉强地露出了一个苦笑。
皮肉牵扯,比哭还难看。
“这才对嘛……”伍无郁笑得像个邻家大哥哥,揉了揉他的头,就好像刚刚甩耳光的不是他一样。
“贫道千辛万苦,找到了二公子,让人好好伺候着,二公子却对贫道露出这幅模样,未免太过让人伤心了。
来,笑得开心点。”
喉头哽咽一下,楚北歌双眸惊恐地望着他,费力去牵动脸颊上的皮肉。
“真难看。”
微微摇头,伍无郁松开手,自顾自的坐在一侧,眯眼道:“古人云,救命之恩当涌泉相报。贫道将二公子从地牢中救出,给你衣物吃食,还让你主仆相见。
啧啧,二公子不打算说些什么吗?”
没有回应,雪姬脸色惨白的跌在地上,而楚北歌则仍在竭力维持着那个‘笑’,眼神惊惧之余,喉咙里发不出半点声响。
微微侧头,伍无郁静等片刻,然后一脸恍然道:“哦,原来二公子是个哑巴,不会说话?这可难办了……”
脸上浮现懊悔,喃喃出口,“贫道日子过得清贫,养不起无用之人啊……”
说着,他看向楚北歌,只见其双目紧紧盯着自己,惶恐且惊惧。
看着他这幅模样,伍无郁眉头微皱,然后起身,漠然道:“楚北歌是吧?贫道懒得与你纠缠,瞧你这幅模样,也不像是能受刑的,将自己知道的尽数说出来吧。
劝你好好想想,现在是贫道在可,一会说不定,就是贫道手下那些人了。
他们可不像贫道这般,好说话。”
这次,楚北歌终于有了反应,只见其头颅低垂,带着委屈哽咽道:“我什么都不知道,我真的什么……”
话没说完,便听一阵响动,还没来得及抬头去看,脸上便又发出一声脆响。
“不知道,就去死!”
按住他的头,伍无郁强迫他仰视着自己,神情阴鸷道:“楚家唯一活着的公子,你告诉贫道什么都不知道?!啊?!”
这下子,楚北歌再也忍不出,泪水瞬间涌出,低声呜咽起来。
没有丝毫怜悯,伍无郁冷冷道:“看来,非得动刑了!”
说罢松手一甩,大步离去。
屋外,便是一众分院主,包括曹羽。
然还没走到屋门前,伍无郁便感到脚下一顿,低头看去,只见雪姬伸手,抓住了自己想靴子。
“告诉你想知道的,保护我家公子,活下去。”
雪姬眼神坚韧,抓着伍无郁的靴子,咬牙道:“所有事,我都知道,只要你答应让我家公子活下去,该说的我都会说。”
看来,这雪姬不像是一个侍女那么简单啊……
眼神微眯,伍无郁瞥了眼一旁还在低声哭泣的楚北歌,回眸道:“应了。说吧。”
眼中闪过一抹挣扎,雪姬松开手起身,又道:“全都告诉你,但你要先保证,知道了事情之后,不追责我家公子,让其活下去。”
回身坐下,伍无郁淡笑道:“可以。”
见他答应的如此爽利,雪姬也是一愣,迟疑道:“你发誓。”
“呵……”
嗤笑一声,伍无郁抬头看了她一眼,冷冷道:“你觉得,你有什么资格,跟贫道分说?
这事,你说则罢,不说……百般刑罚,千种折辱,有的是法子让你开口,懂吗?
莫要挑战贫道的耐心,再不说,贫道可就让人来可了。”
脸上的坚毅被击碎,雪姬默默走到楚北歌身后,将其揽入怀中,然后淌出两行清泪。
而下一秒,只见雪姬猛然拔下顶上发簪,抵在楚北歌脖颈之上,像个绝望的母狼一般,凄厉道:“与其受辱,不如我与公子,速死!答应我们,答应保护公子,让他活下来,朝廷不再追究,否则你永远别想知道什么!”
一抹鲜红顺着簪尖处留下,楚北歌被吓得六神无主,一个劲哭着挣扎,然看似柔弱的雪姬,此刻竟然十分有力,死死拦着他,眼神万分孤恶。
嘟嘟嘟……
伍无郁屈指不紧不慢的敲打着桌案,另一手则随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