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你这话可就小瞧吕禄甫公子了,可不仅仅是堪比,他之才能远胜于齐侯,也远胜于孤。”嬴开对齐国的这位大公子吕禄甫有所了解,他的贤能之名早就闻名天下,若非他,恐怕现在的齐国内廷仍会动荡不安,又怎会像现在这般强盛,能得到晋侯姬仇的重视。
可听到嬴开这番话,世父只觉得这是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心中有些不满,便说道:“君上此言差矣,您使秦国立足于天下,功比唐叔虞、周公旦、太公望等人...”
世父话刚刚一说出口,只觉得一股凌厉的眼神正狠狠地盯着他,继而嬴开厉声一喝:“世父,不可胡言乱语。”
世父连忙拱手作揖,话语有些哆嗦:“君上,臣知罪。”
“世父。”嬴开的语气缓和了下来,“你可知你刚刚说的那些人,都是何人。”
“唐叔虞,周成王即位后,唐国被皇父周公旦所灭,唐地被封给叔虞,这便是其由来;周公旦辅佐武王伐纣,制作礼乐,爵为上公,太公望辅佐文王建立霸业...”
话音刚落,嬴开斥责道:“既然你知道,为何还要说此番言语!”
世父沉默片刻后,回道:“臣知罪。”
“孤怎配与他们比较,世父,此次孤念在你为秦国尽心尽力,便不责罚你,如有下次,孤绝不轻饶。”嬴开一拂袖子,冷冷地说道。
“是。”世父退至一旁,“只是我还是觉得奇怪,为何君上您会认为齐国大公子吕禄甫远胜于齐侯吕购,甚至远胜于您,您这不是...”
世父毕竟是秦国的臣子,他自然要维护君上的名声,在他心中,嬴开毕竟是秦国之君,怎能与一世子进行比较。
“大哥,其他不必多说,可你要知道为何姬伯能够安然无恙地住在府宅中,卫世子又为何能联系得到他,你不觉得这件事很是蹊跷么。”嬴开已经注意到了真正帮助卫世子之人究竟是谁,“谁又有这样的能力,或者说这样的胆子与身为晋世子的姬还对抗。”
世父稍稍思考了会,便惊讶地说道:“莫非真是吕禄甫。”
“不错,你想想看,孤大胆猜测,齐侯吕购一定对这些事一无所知,而身为齐国大公子的吕禄甫却能将这些事安排的事无巨细,有此能力者,未来定能成就一番霸业。”嬴开点点头,他对吕禄甫的评价可是相当高的。
世父有些不敢相信,吕禄甫虽富有才能是一方面,听完嬴开这番话后他也能够理解,忙问道:“可为何吕禄甫会帮助卫扬一同对付姬还,齐国与晋国不是早就结盟,于情于理也该帮助姬还才是。”
“恐怕这与晋国的二公子姬越有关了。”嬴开一直在猜测,毕竟这九年来,晋国的二公子姬越可一直作为质子待在齐国,想必他也将三弟姬还的为人都告知了大公子吕禄甫,不过,吕禄甫为何要帮助卫世子,这仍是嬴开所不知道的。
只是若真是齐国大公子吕禄甫在帮助卫扬与姬伯两人的话,那对付姬还的胜算便会上升好几个档次。
“君上,若真是如此。”世父认可地说道,“恐怕此次比试的结果就已经毫无悬念了。”
“姬仇英明一世,只是这一步,恐怕他下错了。”嬴开叹了口气,若有所思地说道。
突然,他好像想到了些什么,忙吩咐道:“大哥,你派人去保护好卫世子,孤担心,接下来恐怕姬还会对卫世子不利。”
这第一试姬还虽与卫扬打成平手,可对于晋国世子而言,却是真正意义上的失败,手下豺狼兄弟都被打入大牢,第一试若非姬宜臼看在晋侯的面子上,才给了他一次机会,恐怕他压根就没有与卫扬一较高下的资格。
而嬴开也听说过姬还心狠手辣,即便是在齐国之地,也得万分谨慎才行,况且卫扬刚刚重伤痊愈,所以他才会让世父前去保护卫扬。
“是。”世父拱手一揖,便退下了。
‘此次机会,绝对要把握住。’嬴开知道现在秦国的处境,也唯有与身为卫世子的卫扬合作,方能突破困境,找到未来之路。
...
时间已晚,可天子府中还是灯火通明,姬宜臼正扶着额头,在思考些什么,还叹着气:“唉。”
“王上,请早些歇息。”一旁的下人劝道。
姬宜臼摆摆手:“孤还有些事要思考。”
不知过了多久,只听见府邸外朗然一声:“王上为何事忧虑。”
姬宜臼抬起头,只见来者便是卿士郑掘突。
“叔父,您怎么来了?”姬宜臼对郑掘突的到来有些惊讶,连忙问道,可看到一旁向后退了一步的下人脸上的表情后,便知道发生了什么,原来是下人看姬宜臼还未去歇息,便将此事去禀告郑掘突。
“你。”姬宜臼有些生气地望着下人。
下人见状,连忙跪拜在地:“王上,臣见王上因事忧虑,便自作主张告诉了卿士,请王上责罚。”
姬宜臼瞥了他一眼,叹气道:“算了算了。”他的确有心事。
“恐怕王上您仍在为白天所做出的决定而后悔。”郑掘突当然知道姬宜臼担心的是什么,今天第一试,在场的明眼人都看得出来,明显是卫世子卫扬取胜,可身为天子的姬宜臼,却碍于方伯晋侯的面子,竟然说两人平分秋色。
虽然众位诸侯都没说些什么,但心中定对姬宜臼的这番话语有所不满,非但没能挫一挫晋侯的锐气,反倒让自己陷于一个两难的境地,他正是为此事在烦恼,不知该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