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亮武功高强是不错,可虢公翰若是有备无患,只怕欧阳将军会陷入他早已准备好的陷阱之中,而欧阳将军一旦落入他们手中,只怕卫国会兵败如山倒。”
吕禄甫稍稍顿了顿,继续道:“卫国败了,随之而来最严重的后果,便是这帮乱臣贼子能占据卫国之地,径直遥望齐国,到那时,齐国便会陷入一个危险的境地。”
吕禄甫话刚一说完,卫扬有些惊讶地望着他,他没想到吕禄甫竟然能考虑到这个地步,既然直白地说自己想要回到卫国,齐侯吕购并不会同意,那还不如从另一个角度来分析,给出自己的答复,才是最好的选择。
“卫扬,你应该也是这么思考的吧,君父,您是卫世子的岳父,他见到您难免有些紧张,因此没有说到关键点,这也很正常。”吕禄甫还不忘帮卫扬在吕购面前说些好话。
卫扬赶忙望向吕禄甫,他并未望向他,神色严肃地望着齐侯吕购。
“这就是你的答复?”吕购问道。
只见吕禄甫一拱手,道:“不错,君父,这便是儿臣的答复。”
“如果孤说不同意呢。”
出乎在场众人的意料,吕购竟然给出了这个答复,以刚刚吕禄甫说的这番话,从吕购的角度而言,这话完全没有说错。
卫国毗邻齐国,若卫国陷入乱臣贼子之手,虢公翰便可与齐国隔城相望,随时都能对齐国发动进攻,而位于齐国周围的诸侯,都会坐视不理。
更重要的是,晋侯姬仇虽然一直有结束二王并立局面的打算,但若是卫国沦陷,虢公翰与姬余臣便有了喘息之机,晋国实力虽强,却也不可能一次性对付有携地和卫国全部兵马的虢公翰,到那时候,此事也只能搁置。
而二王并立的局面非但不能得到解决,对天子姬宜臼而言,却是极为不利的。
当然,这是基于最坏的情况,吕购看得出来,这是吕禄甫为了帮助卫扬劝说他而故意这么说的,目的便是为了让他认为此次去携地救欧阳亮这件事非常重要。
“君父,还望您再多多考虑。”身为齐国大公子的吕禄甫平时可不轻易替人说话,今天倒是一改常态,见吕购不同意,他连忙说道。
只见吕购一拂手,语气冷冰冰的:“禄甫,你知道孤的脾气。”
听到吕购这么说了,吕禄甫向后退了一步,卫扬见状,便知道他想要离开齐国,这件事压根就不可能了,刚刚有大公子吕禄甫在齐侯面前替他说些好话,本以为还有些机会,可没想到吕购压根就不给他一丝机会。
卫扬也不打算多浪费时间,既然不能离开齐国,不如便回去思考其他办法,虽然心中对齐侯吕购很不满,可毕竟自己赢得了招婿之试,成为了齐侯的乘龙快婿,对他应有的尊重还是要有的。
只是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卫扬有些失落,只见卫扬拱手一揖,道:“君父,若没什么事的话,儿臣便先行告退了。”
吕购并未答话,便是默认卫扬离开。
卫扬本来还有所期待,当他说出这番话时,吕购便能改变之前自己的想法,可没想到,他想多了,这并不是在什么书本中,眼前之人,可是齐侯吕购,一旦他定下的决定,无论如何,都不会发生改变。
卫扬一转身,唤了声石碏:“石先生,我们走。”
石碏见状,连忙跟在卫扬身后,两人一同向外走去。
吕禄甫望着卫扬离去的背影,他虽然很想在君父面前再说几句,可刚刚吕购的一番话,他还记得,他清楚君父的脾气,说过一遍的话,可不想再多说一次。
于是他并未替卫扬向君父求情,吕禄甫颇为无奈地叹了叹气,虽说小妹与卫世子的婚礼很重要,可欧阳亮也极为重要,至少对卫国而言是非常重要的,倘若他有什么不测,虢公翰举携地悉数兵马攻打卫国,以卫国现在的实力,只怕会被瞬间攻陷。
“等等。”
卫扬才刚刚走到府外,便听见声音从府内传来,等转过身去,便见吕购脸上洋溢着笑容,正朝着他唤道:“孤还没给出答复呢,扬儿你便着急离开,是何用意?”
吕禄甫本来悬着的心也放了下来,虽说他大致已经猜到了君父的用意,可没想到君父竟然在最后一刻会喊住卫扬。
卫扬有些不解地问道:“君父,您不是不答应让我离开齐国,前往携地去救人么。”
“虽说此次你与若兮的婚礼很重要,但欧阳将军的安危也很重要,若没有他,只怕卫国便无法抵挡携地的进攻,而到那时,对毗邻卫国的齐国而言,也是极为不利的。”
吕禄甫刚刚说的一番话有理有据,更何况吕购一向便对自己的这个大儿子非常信任,也觉得他说的颇有道理。
之所以会得出这个结论,便是因为他清楚,晋侯姬仇虽贵为方伯,可若卫国与齐国陷入困境,以姬仇的脾气,他定不会出手相救,他只会在最为恰当的时间,做出最为恰当的决定。
当晋侯姬仇被封为方伯之时,齐侯吕购还以为他会好好辅佐王上,可没想到,姬仇压根就没将王上放在眼里,可他毕竟贵为方伯,又是天下最为强大的诸侯,即便是造成二王并立局面的虢公翰,也不敢擅自去得罪他。
而吕禄甫之前说的一番话,便是意味着齐国的处境也是相当危险,所以,最好的办法,便是由卫国抵挡住乱臣贼子的进攻,而卫国要有抵挡携地兵马的能力,卫国名将欧阳亮可是会起到至关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