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熊仪便朗声笑道:“卫侯,当着方伯的面,此事您可不能开玩笑。”
身为携地天子的姬余臣,冒着生命危险赶来齐国,只是为了当一个幌子,这说出去谁都不会相信,虽说姬余臣能登上携地天子之位是在虢公翰的帮助下。
可他对携地也极为重要,熊仪可不相信虢公翰敢冒着这样的风险,让姬余臣前来齐国作为幌子,若身为携地天子的姬余臣被擒,虢公翰不仅颜面扫地,二王并立的存在也变得毫无意义。
既然连他都能考虑到这一层,与晋侯分庭抗礼的虢公翰不可能不知道这么做的后果是什么,就算是反其道而行之,也是冒着极大的风险,一步错步步错,难道他认为晋侯会看不出破绽?
卫扬神情严肃,但语气毫不退让,言道:“当着方伯的面,我可不会开玩笑,这事关卫国安危,还望晋侯能仔细思量。”
“等等,这与卫国又有何关系?”
卫扬提到的这点与刚刚他们几位在讨论的话题重合,熊仪倒是想问明白,或许这与卫扬来找寻他们帮忙也有关系。
“晋侯,楚君,然明先生。”卫扬作揖道,“我之所以前来晋侯府,主要目的便是为此事而来,姬余臣此次对齐国发兵相向,兵马数量尚且不如齐国之力,可他还用为数不多的兵马将整座齐国城围起来,这可不像是攻打齐国的架势,反倒更像是...”
还没等卫扬说完,张然明接话道:“拖延时间,也就是说,姬余臣此举是另有打算。”
“不错。”卫扬点点头,继续道,“姬余臣此行的真正目的,便是拖延时间,还为虢公翰争取足够的时间,攻下卫国。”
“不可能。”听到此言,熊仪自顾自地吼道,“区区卫国,还不至于让虢公翰大动干戈,再说了,就算姬余臣作为幌子前来齐国拖延时间,你觉得,单凭你一个卫侯,能让众位诸侯发兵帮助你?”
“楚君,我知道,您与我父亲素有恩怨,可此事事关重大,还望您能尊重我些,句句凌厉,这可不像是待人处世之道。”卫扬狠狠地瞪着熊仪。
他每次好像都是故意的一样,处处针对卫扬,一有机会就冷嘲热讽,熊仪倒也不甘示弱,站起身,回道:“卫世子,不,该尊称您一声卫侯,既然有求于人,不妨放低身段,也不想想,是谁把您从携地困境中解救出来的。”
熊仪也知道卫扬与欧阳亮能从携地逃离,是多亏了晋侯,他正好借着这个借口,来好好地与卫扬较量一番。
“楚君,与其说是我有求于人,不如说是我提供了一个机会。”卫扬压低声音,脸上洋溢着自信。
“你,当着方伯的面还敢出言不逊。”熊仪才不管卫扬有什么好法子,他是瞅准机会就要与卫扬争论一番。
“楚君,卫侯,大敌当前,我等应同心协力,而不是互相争论,否则就是辜负了王上对我等的信任。”一直在旁默默听着的姬仇,此时倒是站出来说话了,不过他谁都没帮衬着,因为他谁都不想得罪。
“是。”听到姬仇这么说,熊仪也不好再与卫扬争论,只得这么回了句。
等熊仪不再多言时,姬仇转向卫扬,朗声问道:“卫侯,不知您这么说的依据是什么?”
因为卫扬的说法与他们三人之前的猜测正好一致,当然他也没告诉卫扬。
“说来惭愧,此事与我那拙弟有关,我即位成为卫侯后,他心有不服,便想出了与虢公翰联手攻打卫国的计划,他负责顺走兵符,与虢公翰里应外合,一举攻占卫国。”卫扬本犹豫是否要说出实情,但想来为了得到姬仇的帮助,若有所隐瞒只会引起众人猜忌。
“卫侯,您说的可否是卫国二公子卫文?”张然明问道。
“正是。”
“这也能理解,本该属于自己的世子之位被若夺走,现在夺走他世子之位的人竟然还即位成为卫侯,换作我,心里也定会不满。”熊仪故意提高音量,说道。
卫扬并未理会他,继续道:“我已派欧阳亮回到卫国,估计此时卫文的计划已经破产。”
“既然已经解决,为何还要来找孤帮忙呢。”姬仇故作不知,问道。
“此次虢公翰分兵两路,目的便在要攻下卫国,他带了数倍于卫国的兵马前来,就算卫国再怎么易守难攻、固若金汤,即便有名震天下的欧阳将军在,卫国城被攻陷也不过是时间问题。”
“所以您就来找方伯帮忙,借助其他诸侯的力量来替卫国解围,卫侯,您说,我说的是与不是。”熊仪眼神里透露着一股得意。
卫扬虽很厌恶熊仪,但此时他也不得不承认,晋侯姬仇若能出兵相助,卫国之危必能解矣。
“说到底,你还不是来求人的。”熊仪缓缓端起茶杯,稍稍抿了口,很是惬意,他最喜欢看到卫扬走投无路的模样。
“不,我可不是来求人的。”出乎熊仪的意料,卫扬却还是坚持自己的主张。
“你。”瞬间的好心情被打破,熊仪狠狠地瞪向卫扬,每次他都会与其唱反调。
“不知卫侯何出此言?”张然明问道。
“晋侯,卫国沦陷,对您而言没有半点好处。”这番话才算是真正的说到点子上。
正如卫扬来晋侯府前与庄姜商量的那样,晋国实力强大是不假,可携地实力也不弱,否则两位诸侯又如何能分庭抗礼,二王并立的局面又如何能维持到现在。
虽说虢公翰略逊于姬仇,可他想结束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