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星原本就戴着鸟嘴面具,这时只能临时在鸟嘴面具之外用薄毛毯裹了几下,扮成一个蒙面大盗的模样,负责鬼鬼祟祟的挑捡一些晶核、辨别材料的品级,然后装进一个不知道从哪里捡来的竖井式竹篓里面。
而出尘则算是本色扮演,戴上黑色垂网的帷帽,提着一盏近似于气死风灯的纹器。灯器的乳白光芒有一种穿透雾气的朦胧感,飘忽不定,而吴星就活动在光芒照射范围之内,绝不踏出半步。两人之间的默契显露无遗。
灯器的光芒看似普通,不时呈现出一种有些波谲云诡的动态。尤其是两人周边时常会出现一些灵涡、甚至灵界裂缝,受到星力潮汐变化的牵引、影响,更增加了光芒的千变万化。
但是当吴星、出尘两人捡了一路之后,诡异的场景出现了。
灯光照射之下,物体会出现影子。
而在灯器光芒的照射下,墟市外围出现了一堵阴森森的“墙”。
随着光芒的移动、变化,如同残垣断壁一般的那一堵“墙”逐渐显现了出来。
墟市原本就只有一个里坊大小,吴星、出尘两人绕着墟市走了小半圈,已经可以隐约看出这一个残垣断壁的轮廓。尤其是当星力潮汐完全消散之后,已经能够看出,那“残垣断壁”理应就是一个苍穹形状,似乎恰恰将那墟市罩在当中。
如无意外,这个透露着诡异的苍穹形状的气雾状罩子,正是平一凡所布下的神农阵!
吴星、出尘以及小拘一边旁若无人的捡漏,一边还不时的向墟市方向驻足观望,其实是因为墟市内早已经打了个昏天黑地!
......
“纪昌为我等掠阵!”六卒首领朗声道。他既长于军阵,又有器阵在手,加之常年活跃于大裂谷中区西桥北口附近的广袤区域,对在场的星君、猎头的优缺点大多都是知根知底的。毕竟幸存者当中都是猎头当中的佼佼者。
六卒首领当仁不让的接过了指挥权,又说道:“诸位,一字长蛇阵迎敌!纪昌居后策应!”
其余星君、猎头自然是多多少少知道六卒首领真实身份的,在场众人确实也再没有比他更加适合这个发号施令位置之人了,便纷纷唱喏响应。
纪昌仍站在那坍塌了半边的屋顶之上,同样也应了一声,他脚边的箭匣被打开来,三支三品忘归箭并排放置于其中。看来三品忘归箭目前仍然是纪昌最有把握的星矢。
纪昌给自己的右手姆指戴上黄玉扳指,将其中一支三品忘归箭取出,扣在扳指之上,做了一个搭箭的动作。
兼作发簪的那一根枯枝,拿在左手,则是具象成了一张铜胎铁背弓;弓身约有一人高,通体散发着金属特有的光泽;接着下来,黄玉扳指内则伸展出两段白色的弓弦来,像是两根章鱼的触手一般灵活,缠上铜胎铁背弓两端的弓梢之上,自行完成了六个玄妙精美的绳结。相对比起纪昌之前在箭庐之外试图用三品忘归箭来对巴根、覃兰一行进行行刺时的境界来说,黄玉扳指内延伸出来的弓弦颜色已经由蓝色提升到了白色。
红、橙、黄、绿、青、蓝、紫、黑、白这九色除了代表的是九色星点,也最为直观的代表了星君修炼境界的递进、提升,每一次九色由红色到白色,即是一个轮回,即意味着即将有成、登堂、大圆满境界之破境甚至是星君的品级晋级!而此时这种最为直观的迹象则表明纪昌晋级星尊在望;而绳结也由两个提升到了六个,说明箭术运用之道同样也有了长足的进步。绳结与星数相当:星数每增加一星,星点便翻一番;而每增加一个绳结,除了增加了星矢的变化之外,威力也相当于是翻番。
这一根“枯枝”纹器,正是纪昌所用名为游子弓的星弓!这一把星弓原本是由射师费尽心思、动用了人情甚至是箭庐压箱底的材料才弄到手的,纪昌身上寄托了射师的厚望,只可惜最终却是所托非人。
这个在短短数息时间之内就已经完成的这个过程,则是为星弓上好了星弦,三品忘归箭扣在扳指之上,正好由两个绳结一上一下的虚夹着尾羽,如同被两根手指夹着。
纪昌极为舒展做了一个开弓的动作,那一张星弓如影随形,便被拉了一个满月,星矢直指九婴,引而不发。
其实,九婴既然已经中了赢鱼之毒素微尘,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恰恰是因那一大片区域的所有毒素微尘集中在了一座小山一般的九婴身上,九婴就是这个由平一凡所布下的神农阵的唯一“缺口”,或者说是唯一的“出口”!
而对于九婴来说,墟市内这二十来个星君、猎头既然已经明确的选择了阵营,那么他们就是平一凡的爪牙、羽翼。只有尽快剪除这些爪牙、羽翼,才有可能逼迫星器不过只是一根捣药杵的平一凡就范,再次为它解毒。至于其他,暂且不提也罢。
星落大陆之上,从先圣时期开始,到诸侯林立、征战不休的年代,再到后来帝国崛起,七国分立,至少战阵一事已经发展到了一种化繁为简的程度。
在茶馆说书的话本当中,战阵主要分为十种,彼此之间还可以相互转换变阵,运用之妙,存乎一心。譬如说以一字长蛇阵为起始,敌军如果攻打一字长蛇阵的头或尾,另一头转过来,形成二龙出水阵.....军阵中部再向前挺进,则形成天地三才阵......两头回撤,形成四门兜底阵......互相穿插,变成五虎群羊阵.....然后按照六丁六甲排列,即六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