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说什么,没礼貌。”
江小月温柔地拍了自家闺女一下,歉意地朝李胜男笑笑,轻言细语地说:
“孩子不懂事,说话没分寸,你别跟她计较。”
然后目光隐晦地在宋春安宋瓷父女俩人身上打个转,亲昵地问:
“姐夫又带孩子耍呢?”
宋瓷跑得累了,抱着爹的小腿,好奇地探头看看眼前不算陌生的年轻女人。
真是好久没听到这样清新脱俗的莲言莲语了。
又带着孩子耍?意思说她爹成天不干正经事,光顾着陪孩子玩呗?
真是好大一朵白,呃,这朵白莲一点都不白。
非但不白,皮肤还黑里泛着黄,但脸上皮肤瞧着还算细腻,手上也没有常年劳动磨出的老茧,那大概就是天生的黄皮底子,又没有防晒意识才又黄又黑的吧。
跟李胜男白皙丰,腴的形象一比,被衬得别提多磕碜。
宋瓷大概明白女人的攀比心和虚荣心,所以一眼看穿她憨厚笑容下的虚伪。
真是倒胃口。
大黑莲连自己闺女都教不好,小小年纪一身戾气,还惯着呢?
再说了,刚才骂人那小姑娘都上小学了,比她少说也大上个三四岁,平常肯定玩不到一起的,怎么就生出这么大的敌意来?
肯定是家长平常有意无意引导的呗。
宋瓷正暗自分析呢,本来没想自己出头怼人,前两天才见识过李胜男同志的嘴炮技能,这会儿正适合发挥特长,很不必别人来抢风头。
可一等二等等不来李胜男开口,宋瓷好奇地抬眼看她妈,就知道情况不对。
李胜男日子过得平顺,见人三分笑,不笑不说话,那气质真的老好了。
可现在却浑身紧绷,像是遇到危险弓起背脊的猫,本能地进行防御,却没有反抗的意志。
这就有点奇怪了。
宋瓷又去看那女人,愕然捕捉到她眼底那抹飞快闪过的不屑笑意。
宋瓷皱眉,想也不想地开口:
“小孩子不懂事才更要教。小时偷针长大偷金,再不教就晚了,放任自流的话,就会落到吃牢饭的凄凉下场。
你到底是不是她亲妈,怎么不盼着自家孩子好呢?养不教,父之过,不代表母亲就没教养子女的职责。
妇女能顶半边天,裹小脚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封建时代结束了,大清早亡了!”
宋瓷轻哼一声,讨好地朝情绪明显不对的李胜男笑笑,求别过后算账。
“人前教子,自己孩子有做的不好的地方,父母就要给她教懂,黑是黑白是白,是非要分明。
不能以孩子小为借口,反倒转过头道德绑架,硬要人家受到冒犯伤害的受害者再来包容你们。”
她皱皱小鼻子,抬起小下巴,义正辞严:
“倚小卖小可还行?”
李胜男被闺女这叭叭的一长串给晃过神来,攥紧的拳头缓缓松开,掌心传来一点尖锐的刺痛,是被指甲刺破的皮肤又被冷汗浸透,蜇的。
这痛意来得正好,叫她清醒。
她努力放松自己,拿出最矜持:
“是江小月啊,又赶着点来送孩子上学了?回去上工又得迟到吧?天天来来回回的也是真辛苦,宋伟民也不说替替你,孩子也不是你一个人生的不是?心是真的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