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六、雷厉钧、冷秋燕和海老伯徘徊在湖岸边的沙地上,只见哀湖的湖心火焰滚滚,湖水像是沸腾了一样,顶起滚烫的白雾,大有把整片湖水都烧干的劲头。
渐渐地,哀湖湖底的火光褪去,浓烟也散去了,湖面上又慢慢泛起翡翠般的沁绿色。
海老伯干瘪的眼眶中,两颗苍老的眸子颤巍巍的,他攥住雷厉钧遒劲的手臂道:“连决他们三个还没有出来,不会出什么事吧?我们下去看看!”
“再等等无妨的。”冷秋燕拦住海伯和雷厉钧两人,安抚道。
冷秋燕话音刚落,一碧万顷的湖面上,一下子腾起一簇巨大的水花,老吴左右臂携着连决和明珠跃出水面,雷厉钧和冷秋燕御剑迎上,帮老吴将两人搀上湖岸。
“你们没事吧?有没有受伤!”海伯见几人全身而退,大舒了一口气,急忙上前查看老吴三人伤势如何。
明珠脸色略显苍白,低声道:“我没事,但是连决哥哥——”
“啊,连决怎么了?”海伯几人纷纷向连决望去,只见连决脸色煞白,已经脱离了冰冷彻骨的湖水,额前仍不停沁出大颗的冷汗,打眼一看,却没有一丝外伤的痕迹。
“连决,来!我背着你!”老吴低声道,同时心有余悸地望了一眼幽沉沉的湖底,对几人说道:“先离开再说!”
苍六见连决曲背如弓,一只手紧紧捂在胸前,衣襟里鼓鼓囊囊,苍六好奇道:“连决,你怀中藏了什么?”
连决趴在老吴背上,眼前渐渐昏迷,只是下意识护紧衣襟中的东西。
明珠见连决昏了过去,急忙找出醒神药散擦在连决双鬓,几人疾速御剑,劈开长风,向风泉水镇归去。
回到风艾酒馆,老吴连忙将连决送入客房休息,老吴特意支开海伯几人,只和苍六一同留在连决房中。
苍六疑道:“明珠那丫头的医术了得,怎么不让她留下?”
老吴面色如霜,揭开正陷于昏迷中的连决的衣襟一角,低声道:“明珠医术再高,也于事无补,眼下只有前辈能救连决了!”
苍六探身张望,一窥连决赤裸的胸襟,只见上面爬满蛛网般火光透亮的脉络,脸上大为变色,吃惊道:“虚空魂炎脉!”
“不错。这正是虚空魂脉与炎族魂脉合二为一的异象!前辈只看这魂炎脉的修为,已经到了几成?”老吴虽是询问的语气,但答案似已成竹在胸。
苍六颇为诧异地瞧了老吴一眼,说道:“看来连决的身世已经不是秘密了!”
说着,苍六伸出一指轻轻探在连决胸膛,愕然道:“虚空气元已臻至太初四境。而炎气稍弱,却也达到了三境!”
苍六眼珠一漾,暗暗想道:“虚空魂脉乃是虚空之体的雏形,能够吞噬任何真力化为己用,没想到,藏在这小子脊背中的火魄之深也未能幸免,被这小子引出了炎魂,与虚空魂脉相叠合一!”
“两大古族独有的魂脉,竟在一人身上合二为一,一定是噬灭力推波助澜,但现在,噬灭力已走到了这个位置——恐怕岌岌可危!”老吴撩开连决衣襟,露出被噬灭力灼烧得几乎透明的半壁胸膛。
“我是能救他!”苍六咬着牙道:“但我只能稍稍修复他体内,被噬灭力侵袭的炎脉,但深入虚空魂脉中噬灭力,我恐怕爱莫能助!”
苍六将连决扶起,两人掌心相叠,一股精纯气焰沿着苍六气脉,凝神传聚向连决右臂,连决纸片般煞白的脸上,立时浮现出丝丝缭绕的红光。
随着连决捂在胸口的手臂一松,一盏古金镶边、透光水亮的圆镜跌到床面。
只见这镜子十分诡异,镜面如封着一层淡雾,明明能将镜中所映之物一照到底,但就是朦朦胧胧看不清真相,简直让观者怀疑自己的眼睛生了一层阴翳。
“这是什么?”苍六一分神,伸手去抓这面奇诡的镜子。
“别动!”连决虽仍陷在昏迷,但下意识仍护紧镜身。
连决泛着火光的双眉高高皱起,一只手胡乱摸索,再度将寒水镜紧紧攫在掌心。
“哼,这么小气!”苍六鼻子“嗤”了一声,一边为连决输送真气,眼睛不断地向寒波缭绕的镜面扫去。
老吴凛然道:“我听到连决亲口说这是寒水镜,说不定与悬川有关,我将雷厉钧请进来看看!”
老吴快步推门出去,凭栏喝道:“雷统领!雷统领!”
从楼上栏杆俯瞰下去,酒馆厅堂尽收眼底,但都没有雷厉钧的影子,明珠飞快掠上楼梯,跑到老吴身前说道:“吴大哥,雷伯伯受到悬川圣君急令,悬川战事有变,雷伯伯已被召回了!”
“哎呀!差了一步!”老吴一顿足,惋惜道。
脸色焦灼的明珠随老吴进了客房,见连决在苍六真力催使之下,脸色已有些复原,双眼已睁开一条细缝。
“连决哥哥!”明珠俯在连决床前,轻轻摇曳连决的手臂。
连决眉头针扎似的一蹙,整个人猛地坐起,睁开双眼大声道:“寒水镜!”
“连决哥哥,你醒了!”明珠眸中含笑,嗔道:“寒水镜不是在你手中吗?”
连决恍然舒了口气,神色匆促道:“雷伯父呢?”
“他已经走了。”老吴答道。
连决反而松了口气,眼波一凛,看似在思量着什么,继而向老吴等人告辞道:“我要赶快将寒水镜送到悬川,不能在这里耽搁了。”
“你伤势未愈,还是不动为好,如果你信任我,我可以代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