漂流师看向金戈儿,问道:“你说你会大门牙的手艺,你莫骗人,要是你不会,我可要把你一起处置了!”
金戈儿昂了昂头,傲然道:“翼杰大哥服了麻汤,已经睡熟了,交给我就是,等他醒过来,我让他有一副好腿!”
漂流师也有几分豪气,说道:“好!翼杰兄弟姑且交给你....我知道这门异术,需要一人偿一人,但是现在没有合适的人,等有了.......”
“还用等吗?”金戈儿声音细细的,说话声却很稳,指了指萎缩在地上的大门牙说道:“他杀了我爹爹,窃了我爹爹的双腿,就把我爹的腿换给翼杰!”
“啊!”大门牙没想到金戈儿会第一个拿自己开刀,手忙脚乱地站了起来,夺门就要跑出去,连决闪身冲过,一臂横栏住屋门,将大门牙推回屋子里,大门牙立刻跪地求饶,哭爷爷告奶奶似的讨饶道:“我今天真是鬼迷了心窍了!师傅!大嫂!几位少年英雄,都饶了我吧!”
“你做惯了害人的勾当,有什么脸求饶!”雷舜云飞起一脚,将大门牙踹倒,漂流师给夫人使了一个眼色,夫人走到金戈儿身边,和她耳语几句,然后领着她到了里屋,片刻之后,大嫂说道:“金戈儿的确是个姑娘家。”
漂流师沉着脸点了点头,知道大门牙决不可再留,这种欺上瞒下之徒,尽早除掉,才能警示后者,而且,如果金戈儿真的学会了大门牙的绝活,大门牙更没有活着的必要,大门牙不死,难以和连决几个人进一步交心。
漂流师皱了皱眉头,忽然,他的手往胸襟里一摸,摸出一根长长的鱼线,然后飞快地吊起大门牙的手腕,将大门牙的双臂反剪在背后,紧紧地捆了起来。
漂流师对金戈儿说道:“现在大门牙交给你处置了,要是能把他身上有用的地方利用给翼杰兄弟,那是最好。”
说着,漂流师看了连决一眼,算是对连决示好。
金戈儿撇了撇嘴,清隽的脸庞浮起一丝冷毅,她走上前,走到大门牙面前,忽然对着大门牙的脸劈脸就是一个耳光,金戈儿的手拂过,连决几个人愕然地发现,大门牙竟然一脸的鲜血,疼得嗷嗷直叫,再看金戈儿手上戴着一串奇异的戒指,金戈儿冷笑一声,啐道:“早不顺眼了!”
金戈儿的手一扬,“啪嗒”一声,两颗白森森的獠牙似的门牙,泡在了地上的血泊里。
连决和雷舜云相视了一眼,这金戈儿出手够狠,一抬手,竟然把大门牙最有特点的两颗门牙给薅了!
众人正在瞠目间,金戈儿忽然对着漂流师和大嫂跪了下来!
“金戈儿,你这是干什么!”大嫂吃了一惊,赶忙去搀扶金戈儿。
金戈儿凛眉敛目,说道:“金戈儿有三个不情之请,望师傅和大嫂答应,如果师傅愿意答应,金戈儿愿意永生留在轮回坞听从师父和大嫂差遣。”
看到金戈儿说得极为庄重,漂流师说道:“你先说说看吧,咱们这里规矩多,你是知道的,我也未必能答应你。”
金戈儿点点头,说道:“第一,大门牙杀我一家,将我骗来此地,我将他的双腿还给翼杰大哥以后,我必须要大门牙的命来偿我父母的血债!”
大门牙一听,双臂立刻在背后乱拧着,刚要哭喊,漂流师弯腰从地上抄起一团麻布,胡乱往大门牙嘴里一塞,对金戈儿说道:“第一条我答应你!”
听到这话,雷舜云也跟着舒了一口气,有一种恶人终有恶报的痛快,雷舜云看向连决,发现连决面色十分平静,仿佛已经忘了刚刚和大门牙的怨怼。
金戈儿听到漂流师答应自己的请求,也只是淡淡点头,引得连决心中一阵佩服,一个少女能做到如此喜怒不形于色,实属罕见,连决忽然有一种预感,有朝一日,金戈儿绝对不同凡响。
金戈儿继续说道:“身体发肤,受之父母,我被大门牙那个贼人连夜偷出家门,连自己父母的尸身都没有安葬,如今,这普天之下,我只是一个畸零人,如果我爹的双腿换给了翼杰大哥,我希望我能每日侍奉在翼杰大哥左右,请师傅、大嫂为我们证婚!”
此话一出,不光是漂流师夫妇,连决和雷舜云都吃了一惊,没想到金戈儿这个姑娘这么有主意,今天早上还像大门牙身后一条不起眼的小尾巴,这会儿已经像猫玩耗子似的玩死了大门牙,还顺手把自己嫁了出去,姑娘都这么说了,漂流师夫妇焉有不允之理?
果然,漂流师和夫人互相看了一眼,眼眸里都饱含惊讶,大嫂愣了愣,忽然眼眶里浮起一丝热泪,叫了一声,“丫头哎!真是个让人可怜可爱的姑娘,你这么有主意,大嫂岂能为难你,等翼杰兄弟醒来了,我和你大哥就当你的娘家人,给你们把事情办得妥妥当当!”
“多谢哥嫂。”金戈儿倒头又是一拜,神色却坚如磐石、淡泊如水,连决深知,金戈儿的眼泪怕是在失去亲人那一晚就流光了,从早上到现在,就算她提起家中惨事,也没看见她流下一滴眼泪。
连决最佩服金戈儿的是,这是金戈儿和翼杰的第一次见面,她就给自己定下了终身,只是因为要将大门牙从自己父亲身上夺去的双腿换给翼杰,连决不知道该说金戈儿是至情至性,还是理智至极,虽然这件事只发生在这一方小小的屋子里,但是连决已经感觉到金戈儿超凡的杀伐决断能力。
漂流师见金戈儿提的两条请求都不过分,神色也坦然下来,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