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连决早早地起了床,来到院子里,正看到雷舜云鬼鬼祟祟地溜进门,结果正和连决撞了一个满怀。
连决笑哈哈地抓住雷舜云,问道:“好小子,藏着什么猫腻儿?昨晚干什么去啦?”
雷舜云一张方方正正的脸,此刻红红的,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说道:“啥也没干,啥也没干.....”
“信你个鬼。”连决笑着松开舜云,问道:“我们该去风云堂了,云歌瑶起床没?”
“穿衣服呢!”雷舜云脱口而出。
连决作恍然大悟状地“哦——”了一声,雷舜云急忙摆手,“不是不是,我刚才去敲门,她说她更衣呢,真没有,我现在能去她那个阁楼上和她住隔壁,听着她的小呼噜声,就已经很知足了。”
连决一愣,“听她的小呼噜?舜云,你的癖好真的很独特啊!”
“去你的!”雷舜云哈哈笑着,擂了连决一拳。
说话间,云歌瑶已经穿着一袭水蓝色的齐膝裙,膝下有白纱垂坠,显得整个人清新俏丽无比,雷舜云急忙迎上去,“哇,歌瑶,你好漂亮啊!”
连决一旁默默打趣,“吹妻第一人。”
云歌瑶俏丽一笑,说道:“走吧!”
三人在天空镜瑰丽复杂的地图上,找到了风云仲裁堂的位置,将传音玉贴在上面,很轻易就穿过了天空镜,来到了风云堂所在的大地上。
那是一片巨大的古宅建筑群,背后是层峦叠嶂的山峦,它就在苍色的山岩的脚下。
山脚下冒出一大片长疯了似的绿色竹林,鞭子似的竹枝子,密密麻麻地压在古宅的墙头。
这片簇拥而建的古宅,建工十分得考究,光那屋顶上的瓦片,就压得密如鱼鳞,就算是天河决口也不会漏进一点儿去。
古宅群落左右两侧,古柏参天,每一棵都长得十分茂盛。各式各样的怪石异花点缀在柏树之间。
古柏环绕,青山为背,古宅却不显得矮小,反而气势超群,盖过了自然景观。
古宅的地基应是借了一半山麓,高出了平地足足两丈,古宅气派的石门和地面,有十八重高阔的台阶相连,乍一看,扶摇而上的台阶仿佛直通青山。
连决、雷舜云和云歌瑶走到石阶底下,迎面先看见古宅顶上悬着一张金漆墨地磐龙大匾,匾上有三个龙飞凤舞的大字,——“风云堂”。
风云堂里静阒阒的,真像是一座从上古遗留下来的荒废古宅,三人拾级而上,直到了格外阔大的石门底下,踮起脚尖,才勉强够到了铜色的门环。
只是轻轻碰了一下门环,就传出悠扬的铁器重击声,石门开启,一个身穿交领藏青长袍,头顶盘髻,腰侧挎刀的男人从门中露出,不由分说,先对连决几个人轻作了一个揖,一身超凡脱俗的味儿,要不是他的腰刀,连决差点以为他是个道士了。
连决和雷舜云、云歌瑶三个人抱拳还礼,随着这个男人走进门里,从后面看这个男人的打扮,连决有种说不出的似曾相识,猛地想起来,以前佚狐邦就是这种古风古韵,又有点不伦不类的打扮。
进门以后,是一道抄手游廊,两边是依山而建自然改造的山水池,池外放着一个沉香架羊脂玉的大插屏。从游廊一拐,可见正房大院,正面五间雕廊画栋的上房,连决这边三个人由男人领着,往偏方客厅走去。
一进客厅,一股幽暗、迷离、瑰丽的色彩扑面而来,屋子里没有窗,顶头是一个露天藻井,藻井周围画着浓艳绚丽的彩色线条,玫粉的墨绿的宝蓝的猩红的,极其惹眼。为了防止漏雨,藻井中央封着一块淡蓝色的千年玄冰,折射着黯蓝的天光。
客厅四面墙上,挂着用金银各色丝绦绣的狩猎图帐幔,图里山呼海啸、禽飞兽突,厅堂中央摆着一张高案,挂了一圈紫色的短幔,一圈的椅子套着七彩绸缎的套子。
靠着里壁放着一个镂花象牙柜,两旁各摆了四盏银制灯架,插满了高大的蜡烛,蜡烛虽然燃着,烛芯却十分细小,屋子里诡谲昏暗的氛围,好像照不透似的。
这种风格的布置,连决在别处从来没见过,总觉得这个房间的装饰和这座古宅一样,充满了古老神秘的气氛。
连决正在屋中踱步看着,忽然看到刚才迎接自己的那个男人,飘然如风一般地向山门下走去,步伐中依稀有一种虚蛇步的感觉!
龙丘家族的虚蛇步?
因为和安泽奇交好,连决也略微练过一些幽冥鬼步的皮毛,所以连决能够轻易分辨出虚蛇步和幽冥鬼步的区别。
连决一怔,忽然想起来漂流师告诉自己,圣河流域背后真正的主人就是龙丘家族,风云堂又是圣河流域的主宰机构,那么,风云堂的人会一些虚蛇步的皮毛也不难怪。
连决到了客厅门口,看到山门大开,那个男人身后,跟了一串衣装华丽、香艳旖旎的男男女女。
连决一眼认出那些人中为首的那个人,正是之前见过的玉面侯。
“哼!还是穿得那么狗尿不骚!”雷舜云在连决身后嘟囔了一句,他也看到了玉面侯,想起了刚来悬川驿站的时候,就受到了玉面侯的嘲讽和奚落。
这世上风云变幻的太快,别说十年河东,十年河西,有时候十天都用不了,说打脸就打脸,这边刚起高楼,眼看又楼塌了,那边看客瓜子没有嗑完,那边东山又起,紫气又来。
连决嘴角浮起一丝冷笑,连决不是圣人,必然记得玉面侯当日如何刁难自己和舜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