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兴辉,潘石祯,你们敢诅咒圣上是何居心?”萧瑀和高士廉赶紧站出来将话头给拉回去,再让皇上说下去,“勤王之师”就要入宫清君侧了。
“古语有云,‘牝鸡司晨,惟家之索’,此乃大凶之兆。我等仗义执言,有何不可?”刘兴辉豁出去了。
刘兴辉的话音刚落,张出尘几步冲下来,拎起酒壶就砸在了他的脑袋上。
随着“哐当”一声响,大殿中传来一片吸气声。
这北海公主实在太钢了,一言不合就动手。
“你……”潘石祯眼睛都绿了,他没想到张出尘敢大庭广众之下出手。
“你什么你?你有何脸面笑话我们女子,‘牝鸡司晨’?
我们女子难道不想合家团聚,专心在家相夫教子?
可是大宁的边关谁来守卫?
我们不站出来撑起这个家,前方的将士们还怎么安心报国?
你不让我们出声,是想让人趁着我们姐妹们的父兄不在家,随意欺负我们孤儿寡母,不让我们声张吗?”张出尘说着,挥起酒壶也给潘石祯砸了个脑袋开花。
“唰!”大殿之上,数百道目光落在了刘兴辉等人的身上。
这些目光背后的主人,正是大宁军的女眷。
张出尘的话说到她们的心坎上了,作为女人,撑起一个家是何等的不容易。
她们能出现在大殿上,可毕竟是少数。大多数家中留守的女子,遭人白眼,偶尔还会有泼皮无赖上门骚扰,偏偏报官无门。
世家在当地掌握着绝对的话语权,许多泼皮无赖就是他们豢养的,即便那些奴仆犯了错,更多的时候也是不了了之,女子担心名节受损,多数时候也只能忍气吞声……
在大宁,她们好不容易得到了一定重视,生活改善了不少,现在有人跳出来,说她们“母鸡打鸣”,是可忍孰不可忍。
刘兴辉和潘石祯两人被众多目光盯着,心也悬了起来。
这是他们一开始没有想到的,或者说,他们自始至终就忽视了这个群体的力量。
就连魏征等人这会儿也被这个场面吓了一跳。
幸好张出尘知道适可而止,没有一味的拱火,话头一转,“陛下曾言,‘大宁男儿,当有凌云之志。’你们只会躲到别人背后,需要别人保护的伪君子,算什么男儿?
你们空有男儿身,却无男儿心,让你们这种人高居庙堂之上,才会使国不详……”
长孙皇后都要鼓掌了,漂亮啊,张出尘等于是为“牝鸡”做了新的注解,将“牝鸡”解释成精神上的“雌性”。
姜万钧也露出了一丝欣赏的表情,有勇有谋,果然当得起,“巾帼不让须眉”。
就在姜万钧准备站出来收场的时候,场下又出了变化。
“北海公主此言有些过了。”崔礼真不想站出来,可是现在他不站出来,世家以后就要沦为笑柄,被人在背后指指点点,说他们不是男人。
“怎么,你不服气?那好,取剑来,咱们比试比试。”张出尘要不是看在对方也算德高望重的份上,非一酒壶砸过去不可。
崔礼脸一黑,他腰上的佩剑那是样子货,再说他这老胳膊老腿的,走路都绊自己的脚,还怎么舞刀弄枪?
看出了崔礼的为难,张出尘很仗义,“出尘也不想欺负你,你若觉得自己年迈体弱,可以让家中子侄代你出战。”
崔礼顿时眼睛一亮,然后转头看向了程咬金。
“别看我,咱老程打不过她。”程咬金才不傻,能打过他也不会出手,他才不会被那老家伙利用。
崔礼后槽牙都要咬碎了,正要招呼家中子侄。
“当啷!”姜万钧解下了腰上的长尺,丢到了地上。
“妄动刀兵不详,出尘就用朕的这把戒尺吧。”姜万钧毫不掩饰自己拉偏架的意思。
他到要看看,张出尘拿着他赐予的戒尺打人,谁特么敢还手。
就在这时,宫宁接到姜万钧的暗示,将姜万钧的马槊抬了过来,摆在了一旁。
看到那杆闪着银光的马槊,不少人脖子顿时一凉。
大殿内的气温随着马槊的出现,骤然降了好几度。
崔礼招呼自家子侄的动作不得不停下来,扭动着僵硬的脖子转回头来,卡在喉咙里的话半天说不出口。
这时候再召唤自家子侄,非被张出尘给活活打死不可,敢还手那就是谋逆。
迎着姜万钧那双冰冷的眼神,崔礼感觉到了其中的杀意,他身子不受控制的颤抖着……
扑通,崔礼实在坚持不住,一头栽倒在地,“陛下,崔礼老迈昏聩,利令智昏……”
“嗯,朕向来敬重老者,但,倚老卖老实为不智,容易祸及子孙后代啊!”
原本随着张出尘出面,刘,潘几家已经要放弃挣扎了。偏偏崔礼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突然跳出来,来了一个引火烧身。
这或许就是世家的傲慢吧,不由自主,情不自禁。
听到姜万钧的话,李素,王善等人一个接着一个跪倒在地。
跪下的人越来越多,姜万钧眼中的杀气越来越重……
“陛下,崔礼等人罪无可恕,柳勋请陛下看在他们年迈的份上,从轻发落。”柳勋一咬牙高声喊道。
“刘兴辉,潘石祯大逆不道,诅咒圣上,论罪当诛,韦玄请陛下严惩,以儆效尤。”
“崔礼,李素,王善等人,对陛下不敬,私下里常有怨怼之言,结交妖人……薛世雄请杀之。”
跪在前边的崔礼等人头皮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