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厥人,永不为奴!”
进是死,退也死,辫子男撕掉了衣服,怒吼着一头冲进了兵部大门。
然而期待中的附和声并没有出现,辫子男往前又跑了几步,突然忍不住打了个寒颤,赶紧停住了脚步。
微风一吹,刚才的满腔怒火,霎时间被浇灭了。
从前方不足百米的台阶上,投下来数十道目光,有嘲讽,有愤怒,有玩味……
台阶下,一队骑兵,端着长枪,宛若一尊尊雕像。
当梦想照进了现实,辫子男感觉脑袋里,有什么东西裂开了。
“突厥完了……”
曾经属于他的骄傲,属于阿史那一族的骄傲,在残酷的现实面前,是如此的不堪一击。
两只巨大的火盆,此时窜起一丈高的火苗,照亮了整个兵部大院。
一根燃烧着的松木棒,支撑着燃烧的火堆,跳动的火苗中夹杂着一阵噼里啪啦的声响,清脆的声响像巴掌抽在脸上。
身后叮叮当当传来一阵兵器掉落在地上的声音。
辫子男回头看向门外,只见身后已经跪倒了一大片。
辫子男听到了火堆轰然倒塌的声响,转回脑袋,只见火堆已经倒塌,那根燃烧的松木棒摇摇欲坠。
辫子男感觉自己就是那根倔强的松木棒,只可惜,他已经没有东西可支撑了。
昨天的荣耀属于阿史那一族,今天的荣耀却只属于那个男人。
一步,两步,三步……
辫子男越走越快,几个呼吸的时间过后,辫子男退到了门外,在人们一脸错愕中,“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伟大而又仁慈的天可汗陛下,您的仆人受天神灵指引,前来救驾,救驾来迟,死罪,死罪……”辫子男脑袋重重磕在地上。
这也行?姜万钧差爆脏口。
魏征等人也没想到反转来得这么突然,这借口已经不能说是牵强了,完全就不挨着好吧?
宫宁双手捧着一张长弓,这会儿他也不知道该不该赶紧收起来,省得给皇上添堵。
过了好一会儿,姜万钧才开口说话,不过问的确实宫宁。
“世家那边有什么动静没有?”姜万钧算了算时间,一台戏都要唱完了,再不来就要散场了。
宫宁感觉后勃颈一凉,他知道这会儿不知道多少双眼睛在盯着他,都想看他怎么回答这个问题。
皇上难道要借机发难?
“奴婢的人盯着呢,世家那边没有别的动作。”宫宁选择了实话实说,并没有添油加醋。
“哼!看来还是有聪明人啊!”姜万钧揶揄道。
他心里话可不是这样的,他心里想的是,“这群棒槌,特么连吃屎都抢不到热乎的。”如果世家趁机向他发难,他正好搂草打兔子,全给收拾掉。
“陛下,臣以为世家此举并无不妥。夜深天黑,事情晦暗不明,此时冒然行动,敌我不分,不仅帮不上忙,还可能被有心人利用。选择静观其变,未尝不是一个好办法。”魏征可不敢让事件继续扩大,那就真没有办法收场了。
“陛下乃是明君圣主,自有上天庇佑,贼人再怎么嚣张,也不过是蚂蚁撼大树,自不量力……”程咬金赶紧接过魏征的话头,奉上一通马屁。
“罢了。让人收拾收拾吧,摆驾回宫。”姜万钧提都没有提门口跪着的那群人。
至于事后怎么处置,姜万钧不会问,亦如当初自杀的颉利可汗一样。
他相信,希望眼前这些人死光光的人肯定比希望他们活下来的人多。
“是。”宫宁赶紧招呼人把龍辇抬过来。
“对了,知节,传朕的旨意,明日一早,飞艇进行投弹实验。对外宣称,是为了预防黄河凌汛所进行的排冰演练。还有,别忘邀请在京的外国使节参观。”姜万钧如果不是怕太过血腥,真想把“蘑菇”从城外番僧的据点的头上丢下去。
“是。”程咬金上次就听皇上说起过“空战”这个词,如今终于可以真正见识一下了。
姜万钧牵着长孙皇后的手,登上了龍辇。
“起驾……”随着宫宁的一嗓子喊出去。
魏征等人纷纷躬身施礼,“恭送陛下,娘娘。”
对于魏征几人来说,巴不得皇上快点离开。皇上不走,事情朝着哪个方向发展那就要看皇上的心情了。
不管对哪个统治者而言,密谋造反都是重罪,付诸行动更是罪大恶极。只要牵连进去,就别想轻易脱身。
刚才大家最担心的就是宫宁乱说,说出一些似是而非的话。
在这种时候,“可疑”便足以置人于死地。
屠刀一旦举了起来,脆弱的平衡就可能被打破,真到了那个时候,屠刀何时放下,有时候皇上自己也无法做主。
魏征今晚邀请李纲到家里,谈的就是这件事。
之前大宁立国未稳,有些事还不是那么的紧迫,但随着大宁政权越来越稳固,如何保持各方势力的平衡便显得尤为重要。
不久前魏征发现,文官集团这边的心里不平衡已经快要达到临界点了。
他们心中非常不满皇上对待武将们的态度,这里边不仅仅是金钱和权利的原因,还有自我定位方面的问题。
在大宁,宁军一直在扮演者“守护者”的角色,而文官集团扮演的则是“管理者”的角色。
表面上看,双方不存在矛盾冲突。
可事实却并非如此。
“管理者”在很多时候,因为工作的需要,他们往往会成为强势的一方,甚至站在百姓的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