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日,锦秀更是忙上加忙,不光是要张罗选秀的事,还有为了前线战士准备衣被的事。因为锦宣也在里面,所以锦秀更是上心,吩咐了后宫中的人,又亲自日夜监工,总算将棉衣棉被都预备齐全了,都逐一仔细看过,觉得厚实、细密都无可挑剔了,才给皓广送去。她又额外点灯熬夜地,给锦宣亲手做了几件棉衣,缝了两床被,都一一包好,交给了紫珠。
出征的日期选在三月二十八,头几天,锦秀就惦记着锦宣和紫珠的事,待到皓广有一天来到储宁宫,她就趁机向皓广说了锦宣和紫珠的事,此事也是人驹知,皓广自然也乐见其成,当即便下旨赐婚。房子是现成的,婚礼所用的东西,锦秀已经在暗暗准备了,因此也没缺少什么,只是时间紧急,许多复杂的东西来不及备办罢了。紫珠倒是浑不在意,高高兴兴地上了花轿,三朝回门,五日进宫请安,都是一片喜气洋洋的新嫁娘样子,十分娇美可人,锦秀见了,也就放下了一半心。
三月二十七日夜里,锦宣进宫向锦秀辞别。这句话,锦秀早已经准备好了,只是没有合适的时机向锦宣说出。如今,他即将出征,生死未卜,锦秀怕再不说,就没有时机了。拒她不愿意这么想,可是还是觉得应该将话说出来比较好。
锦宣为了来拜见姐姐,特意换上了新戎装,飒爽雄伟,魁梧挺拔。一进来就扑到锦秀面前去:“姐姐!”
锦秀看着弟弟如今的样子,想起了老父来,不禁悲从中来,连忙一把拉起他,泪落如雨:“宣弟,要是父亲还活着,看见你这幅样子,不知有多开心。父亲活着时,最大的心愿,就是你能够出息。可是,如今,父亲往哪里去了——”说到这里,不禁背转身,掩面哭泣起来。
锦宣也不自觉地落下几滴泪,却不肯大哭,尽力控制着自己:“可惜,我没做什么,倒是都交给了姐姐你,让你在宫里做了这么多,忍受了这么多,为了家族拼尽全力——”
锦秀见他如此,忙回过身来,勉强又做出笑容:“好了,在这临别的夜晚,不说这些。宣弟,这一去,千里迢迢,大漠黄沙,可要时时注意啊,又没有一个知疼着热的人,凡事可得当心啊。”
说到这里,嗓子就被泪水噎住了,仿佛心里还有千言万语,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只是目不转睛地看着锦宣,一刻也舍不得放开。
锦宣眼圈通红,却强忍着,而是紧紧拉柞秀的手,强自抚慰道:“姐姐,你别担心了,我也是大人了,会照顾好自己的。你放心吧。”
“唉,不是我担心,你从小也是娇生惯养的,哪里受过什么委屈?这在外面,谁能照顾你?”
“姐姐,你看我,现在结实多了,还有什么担心的?倒是有一件事,我心里放不下,想拜托姐姐——”锦宣迟疑了一下,还是开口了。
他没有说,锦秀就猜到了他想说什么话,不等继续,就接口道:“好了,我知道你要说什么,是不是让我照顾紫珠?你放心,我一定会将紫珠照顾的好好儿地,除了我,还有她哥哥呢,我和她一起等你回来。”说到这里,又是一阵难过,自觉说不下去了,坐在了椅子上。
锦宣弯下身,蹲在她面前,注视着她的眼光:“姐姐,我知道,我只是放心不下她,她现在——”
说到这里,又欲言又止。锦秀霍地感觉到了什么:“是不是紫珠有身孕了?”
锦宣点点头。锦秀心中不由得一阵惊喜:“是吗?这真是太好了!这是大喜事啊。你放心,我一定会将紫珠和肚子里的孩子都照顾好。”
锦宣露出一丝喜色,点点头:“姐姐的话,我自然放心,只是紫珠平时就不注意自己,我怕她因为惦记我,伤了自己的身子——”
“只要你在前线能够平平安安,紫珠自然就放心了。你记住,我们不用你立多大的功劳,只要人能好好儿地回来就好。”锦秀叮嘱道。
锦宣听见这话,面色却阴沉下来,他站起身,望着窗外:“姐姐,我这次下定决心,一定要建功立业,告慰父亲在天之灵!”
话说至此,锦秀心中一个激灵,她想,说出这番话的时候到了。
她走到锦宣身后,悄声道:“宣弟,你明天就要走了,我有一句话想对你说。”
锦宣没有回头,仍旧沉浸在自己的思想中,说:“姐姐,有什么话,就只管说吧。”
“你不是我的同胞弟弟!”
此言一出,锦宣霍地回过头来,满是惊诧和不相信:“姐姐,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锦秀转过身躯,望着锦宣:“是,是这样。这是父亲临终时,对我说的。”
锦宣发疯似得叫起来:“不,我不相信c姐,你是骗我的!不会这样!我怎么会不是父亲的亲生儿子呢!”
这些早在锦秀预料之中,她平静地看着锦宣:“弟弟,事实就是如此。你别急,听我仔细告诉你。”
“不,我不听!不是这样的,这都是假话!”锦宣下意识地捂住耳朵,想要躲避开似得。
“你放下!听我说!”锦秀厉声地说了一句,一把将他的手拿下来。锦宣发呆地看着她,愣愣地没了主意。
锦秀看见他的样子,不由得叹了一口气:“哎,好弟弟,你还要上阵打仗呢,还口口声声说自己是个男子汉呢,就这点事情,你都承受不住吗?以后还怎么建功立业?”
“可是,姐姐——”锦宣的眼泪几乎要掉下来:“我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