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里。
清醒后的第二天,宋芷青的情绪已经逐渐稳定下来,不再时不时发抖抽泣,身体也没那么虚弱,可以自己下床走动。
她只是在自己的床边走动,除了病房她哪里都不去,连于芊的父母来看她,她都躲在被子里不肯出来,宋芷青不想让别人看见她的不堪。
她最最屈辱的经历早已暴露在人前,她甚至觉得替她打针的护士都是在用异样的眼光看她。
于芊端着食物走进病房,见宋芷青正站在窗前晒太阳,几天不打理,她原本乌黑顺溜的短发也显得有些毛糙,“芷青,吃点东西吧。”
宋芷青转过身,坐到床上,额头还贴着纱布,一张巴掌大的小脸越发消瘦,她舀着一匙白粥往嘴里送,也不说话,于芊站在床边安静地替她梳着头发,从她醒来到现在就没说过几句话。
于芊接到宋芷青的出院通知书,再过四天就可以出院了,看她一直这么下去也不是办法,总要为自己想想未来。
“芷青,出院以后,你有什么打算?”
宋芷青摇了摇头,她什么打算也没有,身上没有钱,没有身份证,没有任何可以令她生存下去的东西。
于芊挨着宋芷青坐下,其实于芊早已为她做好了打算,只是看她精神恍惚,一直没有开口,“芷青,去告他,我可以帮你。”
“告他?”宋芷青眉头微皱,她自知这完全没有胜算,“告他什么?他是我合法丈夫,我能告他强/奸吗?芊,你是律师,怎么可能不懂瑞门的法律。”
“我当然懂,”作为一名律师,于芊怎么可能犯低级错误,“就算不是qiáng_jiān,也是家暴加上一条遗弃罪,你们作为合法夫妻,结婚三个月了都没有履行夫妻义务,从某种意义上足够证明你们夫妻感情破裂,病例就是证据,法庭一定会判你们离婚的。”
“就这么简单?”听着很简单,但做起来好难,这样一来,不就等于把这件事公之于众吗?殷黎森在瑞门市是何等地位,他倘若惹上离婚官司,必定会成为媒体的焦点。
将她的**裸摊在别人茶余饭后的报纸新闻上吗?不,绝不能,“不行,不能告他,我要是告他,不就等于整个瑞门都知道了吗?”
“芷青,事到如今,你还能怎么做?”于芊学了这么多年法律,在她眼里,只有法律才可以保护得了宋芷青,“他这种qín_shòu不如的人,只能靠法律去治他。”
“还有没有别的办法?”只要不让别人知道这件事,宋芷青愿意用其它一百种方法摆脱殷黎森,或许……宋芷青眼眸忽闪,她迫切地抓住于芊的手,“芊,你替我打一份离婚协议,我什么都不要,我也不会去告他,只要他肯签字。”
宋芷青想,在殷黎森的心里也一定是恨得她要死,他那么高傲的一个人,以为自己被带了绿帽子,只要于芊肯帮她去送离婚协议,殷黎森一定会签的。
“那你以后怎么活?你被他害成这样,难道就白白便宜他吗?”
宋芷青抱着头,将脸埋在膝盖上,传来的是她不断提升的抽泣声,“算了…都算了……”
于芊抱住宋芷青的身体,这么多年的姐妹,看着她这样,于芊也很难受,但怎么就能这么白白地受欺负?殷黎森肯离婚还好,倘若他不离呢?难道宋芷青的一辈子都要毁在那个男人手里?
离婚官司,于芊经常打,离婚协议没花多少时间就打出来了,于芊原本在休假,但她仍旧换上西装再去华森大厦。
吃过一次闭门羹,于芊这次不能再以宋芷青朋友的身份去找殷黎森。
于芊身着黑色西装,手提公文包走进华森大厦,大堂秘书并未记得她,一说她是律师,大堂秘书立马拨通了内线。
于芊顺利地进到执行长室玻璃大门,琳达将她带进了靠右的一间办公室,这个男子跟报纸上的照片长得不一样,“赵特助,这位是于律师,来找执行长的。”
“我是代表我的当事人来找殷黎森先生的。”
“琳达你出去吧,”赵霆向于芊做了一个请坐的手势,“于律师,我是殷黎森先生的特助,这些事情,一向都是由我处理的,请问你是代表哪个公司来的?”
“有些事情,还是让殷先生亲自处理比较好,”于芊并未坐下,她从包里掏出一张名片递给赵霆,“我是宋芷青女士的代表律师,想找殷先生商谈离婚事宜。”
赵霆打量着于芊,原来就是这个女人,没想到竟然还是个律师,算她说对了,这件事赵霆还真是处理不了。
赵霆拿着名片将于芊带进了殷黎森的办公室,殷黎森站在落地窗前,他的背影被拉得极长,男人手执着红酒杯转身,于芊第一次见到了这个瑞门风云人物的真容,傲气逼人,“执行长,这位是于芊,于律师,是少奶奶的代表律师。”
“于芊?”殷黎森盯着名片,想起了这个有些熟悉的名字,“于秀有何贵干?”
“你好殷先生,我是你太太的代表律师,这里有份文件需要你过目,”于芊上前两步,将离婚文件递到殷黎森面前。
离婚协议书?殷黎森瞄了眼台头,连手都没伸过来,他轻抿一口红酒,继而笑道,“想要多少钱,说个价吧。”
“你还是好好看看这份协议吧,只要你签字,我们不要你一分钱,”于芊冷着脸,将协议书扔在殷黎森身旁的茶几上,只是要他签字离婚,她还真是不服气。
哼,“量她也没那个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