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6年的严冬是格外的寒冷,白毛风呼呼地刮着。在一条山路上一辆马车正在寒风中艰难地行进着。路面儿上结了一层薄薄的冰,马车走在山路上面时不时的打滑。这得亏赶车的的是一位懂行的好把式,要不然他们随时都有跌落山崖的危险。
车上坐着的不是别人,正是六年前替父报仇导致受重伤的李铁鹰。经过这六年的修养他已经没有大碍了,不过这六年的逃难之路真的是异常艰辛。一路上他们进了土匪窝,跑出来之后又遇上了百年不遇的大灾荒,迫不得已他们这才准备半路改道去山西暂避一阵。结果刚进了山西地界儿不久李响丫就已染上了很严重的风寒,如果再不找地儿取暖的话那非得闹出人命不可。
马车有些颠簸,李铁鹰穿着一件略显单薄的棉衣蜷缩着身子两眼无神的看着此时早已经被甩在后边儿的两棵松树。寒风刮过来像把小刀子打在人脸上生疼生疼的。不过此时他们已经无暇顾及了。现在就应该赶紧找到村庄借宿一晚。
此时李响丫正面色苍白的躺在马车上。在她的身上还盖着一层厚实的大棉被。不过在这样的天气下显然是不够的。
“孩子,我可能真的不行了,你告诉赶车的伙计把我扔下吧!”李响丫此时已经昏昏欲睡了,说话的声音也微乎其微。
“娘。你说啥呢?这六年咱娘俩相依为命!张叔也走了,现在我就有您这一个亲人了您可不能把我扔下不管。”李铁鹰也不知道是冻的还是怎么样,眼泪鼻涕一块儿出来了。的确,李响丫她们母女俩这六年来一直相依为命,如果她也撒手人寰了,那李铁鹰在这世上可就真的变成了孤家寡人了。
李铁鹰带着哭腔央求说:“我就还有这唯一的一个亲人了麻烦您快一点儿。她真的要不行了!”
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原本马车就已经因道路结冰走的缓慢,谁知现在天上又起了雾,看来老天爷这是真的给她们母女俩开的一个大大的玩笑。
“不行啊,马车走不啦!现在的路完全看不清,如果稍有不慎那就是车毁人亡啊。你们稍微在这儿等等,我去前边儿看看有没有人能过来帮帮我们。”车夫是个人很好的山西大汉,他的皮肤略显粗糙连已经被冻的变成了蜡红色。看样子她也就是五六十岁的样子。
“那你走了我和我娘怎么办?”李铁鹰此时的语气有些慌。毕竟现在这个鬼天气把她们母女俩留在这儿那就算是冻死了也没多少人知道!
老汉扔过来一个水壶尽最大的声音喊道:“这里边儿还有半壶酒,我看车上那位好像活不久了。我看你这么年轻就把这救命的玩意儿留给你吧!”说着,他一个人摸索着前进。只不过在当时走山路可比现在危险的多。就不说山上那些毒虫猛兽,就只是万丈深渊这一点足够让人送命了。他们现在处在山西的历山山脉,这座山可是山西第一高峰,但是这座山地势非常险峻,山体两侧不时有山石磙落因此这也是一个险地。
老汉把母女俩甩在后边一边走一边还念念有词的:“救,我咋个救你们我自己现在都是自身难保喽。”说着,他因为熟悉山路干脆抄近道提前穿进了一片树林里。
只要进了林子,里边儿的那些树木花草能够有效地阻挡肆虐的大风。换句话说谁先窜进了林子谁就能保住命。显然,老头儿这是不打算管这个闲事了!大难临头各自飞这个道理恐怕是个人都明白。
此时风力虽然比刚才小了一些,但是李铁鹰左等右等老头儿根本就不见踪影。他这才意识到自己被耍了。
他朝着天上喊了一声,心想:“这老头儿肯定是跑了,现在只能自己救自己了!”他回头看了看自己的干娘,发现她的脸色真的是越来越差了,如果不能找到暖和的地方那干脆就找一个有木头的地方生一堆火这样也能救命。
他硬着头皮把缰绳紧紧的拽在自己手里,一点一点摸索着前进着。毕竟他现在还有两侧的山石可以做参照物,这也是他们唯一能脱险的最有力的帮助。
在走了大约一个多时辰,远远的终于看见了一丝光亮,此时天色已经接近黄昏了。李铁鹰就往前走越高兴,因为他越来越确定前面有亮光的地方很有可能是一座村庄。如果要真的是那样到时候母女俩都有救了。
“娘你再坚持会儿,咱们马上就到地方了!”李铁鹰转过头来发现李响丫此时早已经断了气儿了。他拍着干娘的身子可是李响丫四肢已经僵硬。他刚开始只是抽噎着,可是望着自己眼前脸色苍白的干娘他还是忍不住的哭了,那种哭甚至还要比失去双亲更难受。也许六年前他还是不够成熟吧,但是这六年来母女俩的相依为命一点一点的改变了他的性格。现在的李铁鹰涨幅已经没了年轻时那股年轻气盛的冲劲儿,他现在只想和自己的干娘过上在平凡不过的生活。
毕竟六年前的那件事她至今都无法释怀,他的哭声震天动地仿佛此刻他把压在心底六年的那些苦楚全部都倾诉出来。不过自己的干娘却永远醒不过来了!
他擦了擦眼泪用棉被的被角擦了擦李响丫那张尽显苍白的脸,过了好一会儿风也逐渐的褪去了,取而代之的竟是一抹血红色的晚霞。
他把李响丫的用棉被盖起来,因为这是从老辈子就传下来的规矩逝去的人不能见光!把一切都处理好之后,李铁鹰跪在马车旁给李响丫磕了三个响头,以此来报答她这六年的悉心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