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简直胡闹。”姜舒突然发了火,看着自己的弟弟。
身在书房的王澈也被吓了一跳。在他心中,姜舒是极少发那么大的火的。
今日秋高气爽,姜舒心中却有火,正准备去宫里见姜安的。可没想到,刚准备出门时,姜安却自己来了。姜舒本担心他的身子不愿他劳累,见到自己的弟弟过来,便赶紧将他迎进了府中。
王澈见他过来,也十分欢喜。得知姜安身体好了许多,特意出来走动走动,也十分欢迎。忙吩咐了厨房再去买些菜回来,留着他在府中用午膳。
王澈吩咐完,也不去打扰那姐弟二人说话,便自己去了书房。
姐弟二人心照不宣,姜舒不等姜安开口便先发了火。
姜安淡淡的看着她,姜舒这才冷静下来,说道,“你上次参与四弟与王家的事情我就不同意了。怎么这次又要做这些了?你可知道,王家根基深厚,我们动不得。于情,王皇后对我也算有养育之恩,我们应当知恩图报。再者,若非我们置身事外,你又身子不好,不在权利漩涡之中,我们才得以安安全全的到了现在。王家谢家都不曾为难过我们。难道你不知道这其中的利害关系吗?你好端端怎么又动了心思对王家下手了?”
卫昭给花想容的那封书信,很快便被花想容交到了姜牧手中。姜牧看了那书信,问了花想容是何人所写。花想容何等聪慧,便道不便透露。姜牧也知道他们那一行也是有些道义的。这书信许是哪位官员不满故意匿名所写。姜牧犹豫片刻还是交到了姜安手中,至于姜安如何定夺,他不便多问。
那书信中便是提及了王家一直有参与边境贸易来往,从中克扣税赋。由朝廷经手的大多边境贸易大多落在王家人身上。无奈树大根深,无人敢动王家,又苦于没有证据,无法上报朝廷。
姜安看了那书信,思虑了几日,这才动身到了公主府。即便他不自己过来,南音也会将他写信给舅舅连贞一事告诉她。与其等着姜舒过来兴师问罪,不如他自己过来,这地方也比宫中要安全些。连贞此人生意遍布天下,与其他商贾都有往来,是以他从中搜集证据十分便利。
姜舒自是不会明白他为何要对王家下手,姜安心中自有打算,只是不能与姜舒明说。
他看了看姜舒道,“皇姐说的我自然明白。但他们着实过分,皇姐也该知道,他们耗费的也是姜家的资产,那是父皇与母妃一起打下的资产。”
姜舒一时语塞,看了看姜安,总觉得他近日来变得有些不同了。
见姜舒还未定下主意,姜安咳嗽了几声,姜舒忙过来给他抚着背,露出心疼。姜安用手捂了嘴,止了咳这才道,“皇姐,我知你还惦念王皇后一份养育之情。可如今你也该知道太子与王家已经动手。他们对四哥动手,又怎么会偏偏放了我们?我们毕竟还有强大的连家支撑。皇姐,我这身子若是好了,你觉得他们会不对付我么?”
“王皇后她应该不会……”
“有何不会呢?日后登上帝位也不是她,王皇后真的对你有母女情分吗?”姜安语气淡淡的,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气势。
姜舒停了手,重新坐下,表情有些凝重的看向他道,“小七,你现在对付王家,对付太子,是想站队四弟吗?上次替他说话也是因为……”
“我并不想对付谁,或者跟谁站一队。我要做的不过是未雨绸缪,保全我与皇姐而已。削弱一些王家的势力,并非坏事。这些年他们权倾朝野,干的伤天害理的事情也不少了。实话实说,皇姐觉得四哥与太子谁更适合接替父皇?”
姜舒立刻正了颜色道,“小七,此事不是你我该讨论的。这话你只能在我跟前说,也只能止于此,再不要说起。那些事与我们无关。”
“皇姐当真以为我们可以置身事外吗?”
“你放心,我,整个连家,甚至是父皇,都会护着你周全的。就算是让我失去所有也在所不惜。”
姜安冰凉的手握住姜舒的,“皇姐,若连家,父皇能护周全,何以当初母妃她会……”
姜舒有些意外,总以为那时姜安出生没多久,就薨了。那时候姜安还不记事,他以为他都不记得,就不会有多在意了。可今日,她才知道,这事对姜安影响很大。他如今的性子大约不光是因为自己的身子,也因为母妃的早逝。
姜安的诘问让姜舒一时有些语塞,半晌她道,“那时我们都还小,没有任何能力去保护母妃。父皇那时候也……”
“也忙于政事,忙于他的宏图伟业,所以没有保护好母妃吗?皇姐,此事难道不是父皇的无能吗?你当真一个小小女医官有那个本事毒害母妃吗?若是仇深似海,何以只对母妃一人下手,而不是连家其他人?又何苦用了这么迂回的法子,难道不是该冲动之下直接用烈性毒药吗?这期间定是有许多疑点,可是父皇却放弃了,再也没有去查。一个小小的女医官将这件事都扛了下来,用一命抵了母妃一命。皇姐就从没有过怀疑?”
那时候她还年幼,自然想不了那么多。只觉得对那女医官怀恨在心,可她已经死了,她也不能再做什么。可逐渐大了,她自然也想过许多,觉得事情不会那么简单,但时间过了那么久了,她的心思都放在了活着的身上,没有那个精力和能力再追究当年的事情。可今日被姜安问起,她内心那些被掩着的东西都被揭开。姜安的话仿佛是在质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