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子之怒,血流成河。
南薰殿的人除了苏莺莺被杀的一个不剩,尸体被悄悄的从宫内远处去,直接扔到了乱葬岗。这件事悄无声息的被办完,一切好像没有发生过一样。
整个南薰殿恢复了死一般的沉寂。
宫里的人虽然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事情。可是一夕之间,苏莺莺疯了,太子被废,这让人容易浮想联翩。再加上早就在宫内四散开来的谣言一下子好像被证实一样,顿时间宫内人又好像知道了是什么事情。可南薰殿里的人死了那么多,也没人再敢触碰天子的逆鳞。
乾清宫内,守卫森严,姜善闭门不见任何人。大家以为是皇上震怒,连早朝都免了。也无人敢上前去碰壁。
苏莺莺被关在南薰殿内,她的舌头已经被割了。没有人给她好好止血。她淌了好久的血,终于止住了。可是那嘴里,只要呼吸一下就会疼痛。她被折磨的,却找不到任何一样东西来结果自己的生命。
整个房间里被搬空了,只有两床破被子扔在地上。
到了吃饭的时候,有太监会送过来,可只有一个木碗,里面装了些剩菜剩饭,连一双筷子都没有。
苏莺莺看了想作呕,可是她连发出喊叫的权利都没有了。她只是气的用拳头捶地,然后一脚将那木碗给推开,想要冲出去,却发现屋子都被锁了起来。
苏莺莺跪坐在地上,一会儿笑,一会儿又哭了起来。
她突然听到外面有些动静,紧接着门被打开,苏莺莺抬起头来,看到有人朝她走过来。
她没有想到,头一个过来看她的是狄哲。
她的嘴边还有血迹,苏莺莺战起身子,用手擦了擦嘴角,依旧用着傲慢的眼神看着她。
狄哲走到她跟前,冷冷的与她直视。
苏莺莺张了张嘴,才想起来自己根本不能再说话。
她又把嘴巴闭上,还没有任何的举动,就见狄哲走近一步,一把匕首插入了她的胸口。
苏莺莺吃痛,身形不稳,想一把推开她,却突然又迟疑了。她反而一把抱住了狄哲,抵着她的手,那把匕首便刺得更深。
反倒是狄哲有些愣然,她一把推开苏莺莺。苏莺莺踉跄几步后退,随即跌倒在地上。
鲜血染红了她的胸口,她看着狄哲,却笑了。
解脱了……就这样死了也好。
自出生,她就从未获得过快乐。
先是被选中成为舞姬,后来入了宫,再后来国破家亡,她像物品一样送到了这里。她成为那个男人的玩偶,没有任何感情的玩偶。她被姜晔用强施暴,她怀上孩子,又生下那个孩子。她每走一步,怎么样都不能顺从自己的心意。她到底想要什么,到底怎么样才能让自己开心,连她自己都已经迷失了。
她报复了姜善有何意义?她日后真的当了皇后也不是她所愿。
她这一生,到现在,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
那便是解脱。
她的笑看起来那么轻松,这让狄哲有些迷茫了。
她来杀她,为自己的两个孩子报仇,她应该求着自己才是。为什么她像是解脱了?
苏莺莺终于倒在了血泊之中,狄哲也没有获得想象中的快感。
是啊,她死了又怎么样呢?
一切都不会再重来了。
她失去了自己的孩子,失去了做母亲的资格,到最后,连姜善的爱也失去了。
她仰头笑了起来,笑着笑着,眼角有泪轻轻的滑落。
——
卫昭听了凤隐的话,愿意出来走动。她早上起来,花了些时间,将整个公主府都看了一遍。又在公主府附近看了看,等重新回到屋中之后,已经累得有些喘了。
凤隐给她倒了一杯茶,说道,“这位置选的合适,离着闹市不远,但这地方又有些僻静。”
卫昭接过来,喝了一口,然后道,“我瞧着公主府西边有处宅子,像是无人住。到时候买下来,让绾绾和李汉搬过来,以后过来串门就方便了。”
凤隐笑道,“小殿下倒是想的周全。算算日子,绾绾她临盆也就是这几日的事了吧?”
卫昭点头,“应该是了。等她出了月子就搬过来,怎么样?毕竟月子期间不好随意走动。”
凤隐笑了,“小殿下对自己都没这么上心过。小殿下,赶紧喝些水吧,瞧你,都出汗了。”
凤隐一边说着,用帕子替她擦了擦汗。
“走了一圈,有些饿了,姑姑,府里有点心吗?”
“早上已经有人去买了,这会儿让人给你端上来。”
“谢谢姑姑。”卫昭看着她甜蜜的一笑。
凤隐出屋,却看到一个下人急匆匆跑过来。
“小殿下,七皇子到了。”
凤隐与卫昭看了一眼,卫昭便起了身,道,“七哥来了,咱们赶紧去迎了。把府里的人都叫上。”
凤隐忙去招呼了人过来,卫昭带了人还没走到门口,便见姜安已经走了进来。
他仿佛裹着风霜而来,整个人看起来清清冷冷的。可当视线中出现卫昭的时候,那眼中便立刻有了融融暖意。
姜安走过来,将身上的大氅脱了交给旁人。在卫昭过来与她行礼时,已经伸手将她拦住,唤道,“小九……”
“七哥,快进屋吧,外头冷。”卫昭没有屈膝,便与他一同进了屋。
凤隐赶紧去忙着沏茶了。
姜安与卫昭进屋落了座,卫昭便道,“七嫂怎么没见过来?七哥,你怎么知道我搬进来了?”
姜安拢了一下衣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