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章 时间
张四狗又道:“县公,王南并不存在无处安身的情况呀!如果王南不知道周平去报官,那他也就无所谓逃跑,更何决是畏罪自缢呢?如果您能假设一下苏瑕微是凶手,一切都是她所安排,那便能解释得通了!栽赃成功的要领在于让被栽赃者无话可说,死人可是没有办法为自己辩解的!”
“你不是得出他是自杀的结论了吗?如何又会得出苏瑕微买凶杀人呢?”
“县公误会了!移尸之人就是去移尸的,不是去杀人的!你之所以会这么想是因为您是假设王南是畏罪自缢的!如果王南自缢在前,周平报案在后呢!”
“什么?”
张四狗解释道:“那一日李时珍去过我家,也为王谦开过一个方子,而且很确定王谦就是中毒的!王南是忠仆,照顾了王谦许多年,眼看着三舅根本就不相信王谦是中毒,而且不用李时珍的方子,且王谦很可能就过不了这个冬天。他十分自责不愿意看着王谦死在自己的前面,所以便自缢了!”
“王南自缢以后尸体被苏瑕微发现,苏瑕微当时也已经知道了李时珍料定王谦是中毒一事,为了摆脱嫌疑,于是心生一计,急速前去药铺买乌头以证明自己是解毒之人,回来以后,正好遇上周平前来探望三舅与表弟。正好!她把乌头放进了药罐里让周平去发现!于是周平便在回城以后报了案!”
“但这种栽赃还有一个先决条件,那就是王南的尸身在周平报案以前就不能被人发现!要不然就做不成王南畏罪自缢的结果!所以要把王南的尸身先藏起来!等周平去报案了再挂起来!如果我说的没错,王南是在夜里或是凌晨自缢的,而王南作为破坏苏瑕微计划的人,苏瑕微时刻都在注意他的举动,所以在王南自缢的第一时间便被发现了!甚至苏瑕微都很可能在一边偷看着王南自缢也说不定!”
“夜里我家里的人都已经休息下了,所以并未知觉。苏瑕微趁夜马上找人把王南的尸体弄出张家大院。等天亮以后苏瑕微买了乌头回来,这才又让那帮手把尸体挂起来。但那个时候张家到处都是人,自然是不可能原地再挂起来,于是就挂到了外面根本没有什么人进出的柳树林之中!”
浦鋐吸了一口气说道:“对对对!只有这样才是最合理的!我如何没有想到!那一天的确没有人见过王南!他真的很可能在报案之前就已经死了!如此说来苏瑕微还是有嫌疑的!现在就差证据了!”
张四狗说道:“证据不好找,特别是移尸的那个人还没有找到!还要花一些时间!对了赵捕头呢?”
“他在秘密保护苏瑕微呢。”
张四狗说:“那接风会那一天怎么办?赵捕头可是一个安排巡保的最佳人选呀。您可别光指着翟少保的亲卫,您要是不派点衙役,怕是他会说您怠慢上官而授人口实!翟少保就是用这个借口治过讨赏的异族兵卒的!”
浦鋐笑道:“赵捕头可没有办法全天都看着一个人,当然还有他人相辅,等到那一天,把赵捕头调来,让他安排安排便是了!反正也就意思一下而已,我县里可没有那么多衙役供其差遣,赵捕头不在,苏瑕微那里还得给看守的人加派一些呢!”
张四狗与浦鋐又攀谈了一阵案情,然后便离开了县衙。
张四狗吃过饭才回的沈家祠堂,而此时,沈鹭也已经回到了祠堂之内。
沈鹭玩的好像很开心,把这些日子以来的烦恼几乎都抛之脑后,那种开朗与活泼实在是令张四狗心动。
张四狗想与沈鹭说说话,但沈鹭见着张四狗便哼得一声转过头去,或是直接离开。
张四狗觉得沈鹭应该还是在为自己写艳诗的事情生气。
这种情况,张四狗觉得只要等沈鹭气消了以后,再哄一哄也就好了。
于是就这么过了两天以后,张四狗便开始为沈鹭熬药了。
张四狗之前从富春堂里拿的药一共是两包,一包是用来解毒,一包是用来调理。
解毒的那一包沈鹭已经吃了,还有一包张四狗却一直都没有时间去熬。
于是张四狗便趁着这个关节,把那包药给熬了。
这么多天下来,沈鹭的精神十足,其实已经不需要再吃什么调理的药了,但张四狗还是把药给熬了,不为别的,就只是为了让沈鹭看到自己熬药而已。
黄昏蔼蔼,漫漫夕光照入祠堂的小院之中。
张四狗坐在自己房门口,拿着一把蒲扇轻轻得在药炉边摇扇着炉火。
他抬头看看远方天色,心中憧憬着未来。
张四狗心中暗语:“明天翟少保就到蒲州城了!我的人生终于开始了!第一步一定要走好!一定要走好!一定要走好!”
张四狗为自己做着心理暗示,然后深深得吸了一口气。
药香扑鼻。
那是一种没有工业味道的天然气息。
可很快这种欣然的心情就马上没有了。
张四狗心疑着,他觉得住在隔壁的沈鹭现在应该已经闻到药香了。
以沈鹭的性格应该会马上出来看看发生了什么事。
可是沈鹭根本就没有出来。
“睡着了?不不不,这几日她哪里有这么早睡过。”
张四狗疑着心,看了一眼沈鹭的房门,然后站起身来,回到自己房中,拿出了一双筷子与大碗出来。
大碗里面还歇放着一个长方形的锦盒。
张四狗把锦盒放在一边,又把药罐从火炉上拿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