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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银字

书吏研好了墨铺好了纸,等着县老爷升堂问案。

张四狗左右眺望着,他却看不见赵吉通的身影,想来他是真的出去办事去了。

县衙中的捕快并非只有赵吉通一个人,没有他犯人一样会被抓上堂来。

那浦鋐也整理好了身上的官服慢慢得从后堂走了出来,端正得坐在了大位之上。

浦鋐一拍惊堂木,两边的衙役喝着堂威着实又把张四狗给吓了一跳。

没多久,衙役押着一男一女两个人从大堂外面走了进来。

那对男女均有三十来岁,极有夫妻相,两人神态相似,都是一幅即惊恐又故作镇镇的表情,双眼瞪得一般大小,连嘴角上扬的弧度都差不多。

男的叫鱼重,正是京城喝兵血犯官鱼复的堂弟。女的姓李,是他妻子。

按衙门问案的程序,第一步便是确认身份,之前张四狗也被这么问过。虽然当时王崇古已经见过了浦鋐,但按照规矩,还是得再行确认。

这一步并没有什么困难,如果不是在逃犯一般人也不会拿身份来说谎。

浦鋐见得下面跪着的两人情绪不是很稳定,他心中有一些得意。他们越是如此,张四狗所教的方法越是奏效。

浦鋐不免得多看了张四狗一眼,然后正色得对堂中的人说道:“知道为什么传唤你们到堂吗?”

下面跪着的两个人做贼心虚得摇着头。

浦鋐又冷笑道:“武官鱼复的案子发了!已被缉拿到案了,其中还有一些关节没有理清,你们看着是自己交待呢,还是本官行刑逼问呢!”

堂下跪着的二人正要诡辩,张四狗马上大声得说道:“县公,此案不当二人同堂而审,他们必会相互应对而公然在堂上串供,当分开来审。”

张四狗说这样的话不是在教浦鋐怎么做,而是之前就商量好了的。

浦鋐说道:“对!把你们分来来审,口供若是有所出入,看我不打你们!”

浦鋐发着官威,并且让衙役把那妇人带了下去,只留下了鱼重一人。

鱼重跪在堂下,想着各种应答之话,却不想那浦鋐却是一句话也没有开问,而是让衙役为自己端了碗热茶上来,闲品着茶。

鱼重完全不知道这县令要做什么,在大堂上一跪就跪了十来分钟。

在许久没有人说话的情况下,那浦鋐突然冷不丁得拍起了惊堂木,把鱼重惊得又是一哆嗦,那眼珠子差点掉下来。

浦鋐冷笑一声说道:“你是没有什么可说的了吗?”

这其实不能怪鱼重,因为浦鋐根本就没有问话。

鱼重急道:“不知道县令大人指的是什么?”

浦鋐严厉得问道:“银子哪里去了?”

鱼重抵赖着说:“什么银子,草民不知道呀。”

“还敢狡辩!拉出去打!”

鱼重见得浦鋐如此便大声得说:“老爷,小人没有犯事呀!小人不知道什么银子!您不能就这么打我呀!”

张四狗也连忙说道:“县公,朝廷虽不禁鞭搭犯人可得其供,但也不可多有严苛。”

“依你而见呢?”

浦鋐与张四狗像是说相声一样一问一答。

张四狗应道:“当令皇上非孝宗亲嫡而以皇弟之礼接武宗之位,此天意而登大宝也。县公也当以天意来问此案!”

“哦?如何问案?”浦鋐问道。

张四狗说:“可在他的手心写上一个‘银’字,再拉下去打。如果银字模糊不清,那必是上天认定他有罪。若是银字清晰可见,可恕其无罪。”

浦鋐哈哈笑道:“不错,做贼心虚之人必然多出汗,汗多则字糊!此正理也。”

张四狗从身边的书吏那里借来毛笔走到鱼重面前,轻声道:“即已被牵连,你必要糟难,不必抱怨,一切看天意吧。把手掌伸出来。”

鱼重看了一下张四狗,又看了一眼县令,觉得自己只要能熬得过行刑并且墨字不化,县令必然也拿自己没有办法。

于是鱼重便伸出了双手手掌来让张四狗在他的左右手上各写了一个银字。

写完了字,张四狗憋着笑退到了原位,浦鋐再一次拍了惊堂木,叫上两名衙役将那鱼重拉出了堂外去打。

这一开打,凄惨便传入了公堂之内。

浦鋐让人把鱼重的妻子又给传到了堂上,那妇人听得外面自己丈夫的惨叫声心悸不已。

浦鋐盛气凌人得问道:“犯妇!你如若不想有皮肉之苦,可当马上招来!”

鱼重妻子却还在抵赖,她说道:“招什么?草民冤枉呀,草民什么都没做。”

张四狗听得外面鱼重的惨叫声,连忙又说道:“县公切不可刑罚过重。想来外面的人犯已经招架不住了,也许正要招供。可问过他以后再来审问妇人。如若到那时男犯已经招供而女犯却抵赖不招,您再打不迟。”

浦鋐点着头说道:“正是如此!你去问问男犯是否肯招。”

张四狗从书吏位置上又站了起来,可他没有走出公堂,而是站在公堂门口冲着外面大声得问道:“鱼重,我且来问你!银子可还在你的手中!”

鱼重一边惨叫,一边大声得回道:“在!在!银字还在!”

也许是因为正在被打的缘故,那鱼重回答的极为大声,堂内的妇人听得是一清二楚。

浦鋐冷笑一声,拍了一下惊堂木,问道:“犯妇!你丈夫都招供了,你还有何话好说!莫要逼本县用刑。”

那妇人听得自己丈夫已然承认了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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