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疑点1
牢间里原本关着的人都被带出了牢房,混住在衙门的二堂之内。一来是因为这些人的惩罚未满,二来也是因为他们本就是目击证人。
虽然是混住,但是裴炫光与薛亢的两拨人还是主动的分开了。原本相互看不上眼的两拨人也没有因为住在同一个厅堂里还而发生纠纷。
他们好像也被吓着了,不愿意在这个时候生事,他们结着群伙小声得议论着刚刚牢里发生的事情。
但是张四狗与王崇古却没有在二堂里,他们被带到了县令的卧房之内。
夜已经深了,浦鋐在自己的房间里渡步,而张四狗与王崇古却是安静得坐在一边。
“县公,您别这么焦虑。”张四狗安慰着说。
浦鋐很是着急:“一事未平一事又起!这几天到底是怎么了?”
王崇古冷静得说道:“县治一年出几起命案不算是事,但有人劫牢可就不是简单的地方治安之事了。县公在朝中本就有些仇家,他们如果要弹劾您苛难百姓、逼冤而反可是要命的。”
“这不必担心。明者自明,圣上自有决断!”浦鋐担心的却不是这个,他又道:“我就是想弄明白这个案子到底是怎么回事!糊里糊涂的拿人,糊里湖涂的被杀,这都怎么了!”
王崇古看了张四狗一眼,然后又说:“也万幸之前有所准备,将人犯移出了大牢,这若是真让人得逞后果不堪设想。”
张四狗却是笑道:“早知道如此就应该让贼人得逞,然后县公被免职归乡。”
浦鋐气道:“我知你有些谋略,如何说出这等话来!”
张四狗说道:“塞翁失马,焉知非福。此案怕是没有那么简单了!还不如及早归去的好!”
浦鋐说道:“即已现于我手,如何能让此案而过!这事真是诡异得很!那些贼人应该是来劫鱼重的!”
“一定是!”张四狗说道,“当时他们说过人不在牢里之类的话。可见他们要找的就是鱼重。”
“那为什么把王福给杀了呢?”浦鋐好奇得问。
“草民为县公把这个案子重新梳理一遍吧!”
张四狗清了清嗓门说道:“林书吏带着兵部让您协查鱼复空饷案的公文到了蒲州城,在转交公文以后去酒楼休息,并又为兵部杨郎中传了一份个人的私信给我三舅王举人,三舅让身边的王福去照顾林书吏的起居,还要让王福一路护送去京城。当草民去送回信的时候,却被王福长计,林书吏死在酒楼里。而后县公审理公文内容,提审鱼重夫妇并找出了那笔银子,却发现银子多出来了。在收押鱼重夫妇当晚便有人来劫狱!”
张四狗说完王崇古接着说道:“杨惟约给我的私信里说的就是让我协助县公一起帮忙把这个查子查一查。一来当时我没有头绪,二来我一个举人虽有功名但还没有官职不好参与朝廷政务,所以想了一夜,在第二天才写的回信并让我大甥带信去林书吏。”
杨惟约即是王崇古的好友杨博,惟约是他的字,这个张四狗是能猜想得到。
张四狗想来也是这么一回事,他轻笑一声说道:“三舅的信不重要,重要的是王福!是林书吏!谁又能想到王福要出手杀人呢?”
张四狗这话好像只是在为王崇古辩解一下,意思就是就算是没有那封信,王福也会出手杀人的。
张四狗问。“不知道县公发现其中的疑点了什么?”
“什么疑点?”浦鋐问。
张四狗说道:“王福杀林书吏为什么非要在蒲州城?不在林书吏来的路上下手?或是等林书吏回京城的路上再下手?”
浦鋐心疑了一下。
张四狗又道:“他们即有人手进行劫狱,为什么不一早让鱼重夫妇就此逃离呢?”
王崇古也好奇起来。
张四狗又说道:“王福杀人干净利索,应该以前就杀过人!而且我之前也推论过,王福杀人是早有预谋的!而从劫狱的情况下来,王福应该是被灭口的。而且王福也知道有人会来杀他,在此之前便暗暗准备下了竹签,想来那也是他能在牢里找到的唯一防身武器了!也就是说,王福本就是同劫狱者或者说是与鱼复、鱼重是一伙的!”
浦鋐说道:“这两个案子……是一个案子?”
“不!”张四狗解释道:“这是两个案子!并不是一个!虽然它们之间有人事上的关联,甚至主谋都有可能是同一个人,但却实实在在的是两个案子!”
浦鋐问道:“何以见得?”
张四狗说道:“草民做了这么一个猜想。林书吏到蒲州城之前,贼人并不知道他带了公文过来,直到鱼重夫妇被您提审他们才知道,如若不是这样,鱼重夫妇一跑,您怕也起不出那笔银子出来。而王福那时已然事发被捕,也就是说,王福预谋在先,鱼重之事在后。这样便可推翻林书吏是因为公文死而的推测了。所以林书吏的死因另有其它,与鱼复、鱼重之案并不是同一件案子!”
浦鋐点了点头,张四狗的分析还是正确的。
张四狗又说道:“所以又可以肯定黑衣人不只是冲着王福来的,主要还是来找鱼重的!在找到鱼重的同时,将王福救出或者灭口。”
浦鋐问道:“那现在应该从哪里入手查?”
王崇古说道:“可以先查一查死在牢里的那个黑衣人的身份。再审一审鱼重夫妇,有人要杀他们,他们一定会吐漏出事情真相的。”
张四狗马上反驳道:“鱼重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