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爷的脸上,很快就抹去了惊诧,微笑开来了。
他继续悠闲地吃着自己的早餐,没有理会好仁。
好仁却拉开椅子,在他面前坐下了。
“阿贵漏了一份东西在我那里,所以,我专程过来,送回给他。”
好仁把一份文件放到了桌上,缓缓移送到六爷的眼前。
他的语调很平常,让人听不出,他看到自己的脸,到底有没有激动。
六爷不禁抬头,看着了他,看罢,觉得他真的很平静,不由得心里掂量。
“看来你已经见过我了。”
好仁并没有答话,而是把视线稍稍移了开来。
这就已经是肯定答案。
六爷微微嗤笑,不以为然地拿起那份东西打开看了一眼,不想,一怔。
六爷马上就紧张翻查这份文件了。
后面是他的签名。
这居然是让阿贵全面接手世万的文件。
六爷眼神一厉,末了,却并未发作,问好仁:“哪里来的?”
“我刚才没有说清楚么?”好仁的态度依旧平常,对六爷:“这是阿贵落在了我那里的。”
“虽然我看不懂上面的外文,但是我想,这份文件,是很重要的。”
好仁的态度太平静了。
这让六爷渐渐警惕了起来。
“你以为你拿来一份这样的东西,我就会被你挑拨,去怪罪阿贵吗?”
好仁没有说话。
六爷把那份文件往桌上一丢,冷笑:“你又未免太天真了!”
好仁眼眸游移,看到他脸上来了。
这张他自己照镜子看了三十多年的脸,如今神韵完全不同,狡猾,精炼。
好仁突然讽刺一笑。
“你想太多了。”
好仁对他:“我根本就不懂外文,我没有必要骗你。”
“而且,你身边还有其他人,这份文件若真的不是什么好事情,难道你就不会亲自找人去问一问吗?”
好仁说来,突然是恍然大悟。
他就像刚想起来的那样,对六爷一脸无辜状,道:“我忘了,因为你的脸,现在已经没有人买你的帐了。”
六爷脸色猛地一沉。
好仁依旧是慌张模样,对他:“那全部都还是要靠阿贵呢,这是要怎么好啊?”
说来,好仁的嘴角不禁扬起来了。
眼前的六爷脸色好难看。
阴狠狠地瞪着他,就像想要掐死他一样。
突然地,六爷嘴里迸出一句:“看来你的生活还不算糟糕。”
好仁脸上的笑容一敛。
“那些艳.照,要是被当街撒得到处都是,那该怎么办才好?”
六爷的话让好仁突然明白了什么。
“老头子如果死了,你将一分钱都分不到,知道为什么吗?他一直痛恨着自己的弟弟啊。”六爷说来,脸色渐渐缓下来,对好仁:“文朗坐牢,文易还在医院里,阿贵是我的人,你还要拿自己去卖,这些事情,真的没关系吗?”
“现在家里的那些人是用什么眼神在看你啊?外面的人呢?你以为你开了这么一个区区的记者会就可以扭转这一切吗?”六爷凑近他,低声:“披着这样的一副皮囊,现在的你,其实生不由死吧?”
六爷的讽刺话语,就像是刺,挑拨着好仁原本就已经伤痕累累的心,让好仁的眼眶霎地热起来了。
看好仁用那样的眼神,看着他,六爷感觉自己的心里,是无比的痛快。
他呵笑,拿来餐巾擦拭了自己的嘴角,然后,把餐巾丢到桌上,起身走了。
临走前,他站在了好仁的身边,突然“哦”的一声。
他弯下腰来,在好仁的耳边,低声:“有一件事忘了告诉你了,其实,你这副身躯并不是真正的蒋家出品,你知道吗?”
好仁一听,心里极是惊诧转头看着他。
“如果被发现,你也会一无所有了吧?”六爷笑得恶意,对好仁:“那可要怎么办才好啊?”
六爷直起了身体,离开了。
好仁一时间,震惊不已,看着那份六爷并没有拿走的文件,傻掉了。
晚上,阿贵被六爷打了。
阿贵的嘴角流血,连手都不能还,默默承受着,末了,对六爷解释道:“我这么做,只是看不惯任戎对我的诸多为难!”
“你叫我去做的那些,一到任戎那里基本就会卡住,你又不能出面,他存心跟我过不去,我能怎么样?”
阿贵说这些的时候是怨气十足。
六爷听来更是怒气,一巴掌狠扇阿贵的脸上。
其实阿贵说的这些,六爷是知道的。
任戎这人一板一眼,素来又看不起阿贵,单单靠他的签字,阿贵根本就使不动任戎。
六爷负气狠瞪阿贵。
他一把揪起阿贵的衣领,恶狠狠:“你最好不要背叛我!如果你真的有什么风吹草动,有你好瞧的!”
说完,六爷丢下他,摔门离开了。
阿贵一时间头痛脑热,摔跌在沙发上。
他心里火气死了。
他都不知道六爷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心里怒愤不已,在想是不是任戎告的密。
但是,想来,又觉得不可能。
因为任戎已经在意大利餐厅见过好仁了,不是吗?
再怎么火眼金睛,也不可能邪乎到看得出灵魂不一样之类的东西吧?
阿贵摸上自己疼痛的脑袋。
实在不是打不过六爷。
只是,还不是时候。
阿贵想来,给司马打去了电话。
司马的电话不通,阿贵觉得奇怪,想罢,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