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虎被九老祖放走后,小心避开来时路上山林间的机关陷阱,跌跌爬爬地出了烈阳村谷地,翻过十几座山头,这才上了官道。即便以他一重天修为,也花费了数月时间,才走出黑岩山脉。回头望着苍莽的大山,刘虎心有余悸。
谁也没想到,那个山谷里,居然有一名四重天的高手坐镇。
他之前确实收到过一些警示,但是他自恃艺高人胆大,没有理睬。四重天可不是什么烂大街的货色,没想到这一次阴沟里翻船。
只是这个前辈似乎和银月楼董彪子有着很深的仇怨,还让他带话。想到九老祖的摄人气势,刘虎不禁打了一个寒颤,心道即便是不认识董彪子,还是尽快将他的话带到银月楼为上,至于银月楼怎么办,他就管不着了。
······
贺东升等人进山打猎已经回来,带回了很多兽肉以及珍贵的草药,贺婵儿每天都给余天一送来喷香的肉食。这一年里,余天一在贺婵儿的精心“照料”之下,个子拔高了一大截,已经到了贺东升的胸口。
“再来!”
被九老祖轻飘飘的一掌震开,向后退了数十步,余天一大吼一声,随即运气至腿脚诸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再次攻来,正是八老祖教他的轻功身法千里追。未及九老祖身前,一记鞭腿朝着九老祖的肩膀抽去,只见九老祖单手剑指微动,抵在余天一的脚踝处。
“哎呦!”
余天一吃痛,旋即身形不稳,九老祖反身一拳,轰在余天一的胸口,只见他倒地向后翻腾了七八圈才停下来,他也顺势躺在地上,胸口剧烈起伏。中招的一瞬间,他自觉全身真气的运行都被打断,好一会才运转顺畅。
九老祖下手非常有分寸,几乎每一次力道都控制在将要把余天一打成重伤的临界点。
“好了,好了,说了多少次了,再这么练下去,都要把他练死了。”村长不知何时出现在草庐前,颤动着胡子,似乎有些愠怒。
“村长爷爷,九爷爷他下手很有分寸的,你看我的进步很大。”余天一揉揉依然疼痛的胸口,一个鲤鱼打挺。九老祖朝村长瞪了一眼:“现在多吃苦,将来少流血。”
“呸,你下手都没轻没重的,要不是有我的药浴,他早被你练死了。”村长一边往草庐前的一个大水缸内倒着翠绿的药液一边用手搅动,“脱了衣服,快下去。”
九老祖也不与他争辩,一个提纵,飞快往山上掠去。余天一麻溜地脱了衣服,只见身上青一块紫一块,这里一个拳印,那里一个掌印,个别脂肪比较多的地方还有脚印。
噗通!
一阵水花四溅,余天一只留个脑袋在水面上。这段时间他一直都是这么度过的。轮到与九老祖实战对练,即便是九老祖至今从未动用过真气,每次他都会被揍得很惨。只要对练结束,这个时候,村长的药浴也就准备好了。
“运转心法,吸收药力,那些淤伤很快就会康复,剩下的都用来强化你的筋骨。”村长在一旁提醒道。
“是。”
村长见余天一入定,嘴里嘟囔着,这次贺东升他们带回了数株名贵的三纹紫阳花,这种草药只生长在悬崖峭壁上,采摘过程中,贺东升的族弟贺东来还不慎折了一只胳膊,好在并未伤及根本,经过他摸骨正形,用木板固定后,吃药疗养数月便可康复。
天色刚擦黑,原本翠绿的药水已经变得黝黑,余天一这才从入定中转醒,全身骨骼噼里啪啦作响,从水缸里站起来。看着身上的淤青已尽数消失不见,余天一满意地点点头,心道村长配置的药浴果然不一般。
更衣后调息了有半个时辰,余天一借着昏暗的油灯,仔细看起书来。七老祖原本是负责教授余天一读书写字,只是前两天在与余天一的一次对论中,余天一借用了前世先贤张载的“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
七老祖目瞪口呆,好半晌才反应过来。只觉这一论句惊为天人,七老祖随即回家反复念叨、琢磨。以致于从那之后,七老祖从不会对余天一说教任何经史子集,只是将所有书都丢给他,让他自己看,言明遇到不明白的再来问他。
“开玩笑,我可是受过九年义务教育外加七年高等教育的优秀青年。”余天一如此恶俗地想到,其实他非常敬仰七老祖渊博的学识,而且七老祖交待的看书任务他从未懈怠。
······
天气转凉,整个烈阳村披上了一层旖旎的嫣红。
余天一来到烈阳村已经快两年了,守孝的第一年,在八老祖的调教下,打磨基本功,而第二年,便是九老祖的实战操练。
如今实战操练已有小半年时间,如今的他已经不再是动不动就挨揍,至少能在九老祖手下撑数个回合才落败。
刘虎此时刚刚抵达银月楼位于大于皇城的一座分堂口,堂口管事听完了刘虎的话,在那失神了好久,这才猛地一拍大腿,招来一个伙计,不知说了什么。
出了皇城,此地不过距离太上宗仅有五百余里。刘虎想到路上有一家酒肆,里面的开坛酒不错,喝完酒再赶回宗门倒也不晚。馋虫已经被勾了出来,刘虎也不做他想,驾马往酒肆而去。
“店家,开坛酒来一坛,下酒小菜就炒黄豆拌韭菜。”刘虎进了酒肆,找了一张桌子坐下。
“好咧。”
刘虎趁着酒菜没上来,便打量起酒肆来。此去烈阳村,一来一回近大半年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