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东华苑的时候,天都已经亮了。
安北这地方纬度高,夏天的时候天亮得早黑得晚。
金师叔一边开车一边打着哈欠说道:“这真是人老不讲筋骨为能了呀,现在吾可真是熬不了夜了呀,你要不要开开试试?”
刘杨其实早就拿下驾照了,但是一直都没有车,一听金师叔这么说,倒也跃跃欲试。
反正这东华苑边上的一条道,这个时候几乎没有车通行,倒是很适合新手在这里开着练手。
刘杨跟金师叔都下了车,打算换到驾驶室去,两个人一错肩,金师叔突然叫道:“等一下。”
刘杨站住了,不解地看向金师叔。
金师叔退了回来,盯着刘杨上上下下打量,越是打量他的眉头越紧。
这表情弄得刘杨十分紧张:“师叔,咋了?有什么不妥?”
“你昨天晚上去哪里了?”
“哦,我忘记跟你汇报了,昨天我们去毛子坟那边收拾了一窝鬼豺。还弄到了这个。”
他说着从怀里掏出来那黑色小铁块。
金师叔接过那小铁块细细打量,然后用十分严肃的口气跟刘杨说道:“小刘啊,你惹祸了,你惹大祸了呀。”
这话听得刘杨心里直发毛:“我这是咋了?我哪里做得不对吗?”
“你用的这件东西,不是气武,也不是龙兵或者伪龙兵,它是一种鬼兵呀。我跟你讲哦,这鬼兵比气武要强大,比伪龙兵要弱小,这种东西也是修行者可以使用的兵器,但是它却是一种诅咒呀。”
“诅咒?那我这是受了诅咒了?”
金师叔拿过一面镜子来递给刘杨:“你自己看看你自己吧。”
刘杨接过镜子照了照,一照自己,却也是惊呆了,镜子之中的自己,印堂黑到起亮。
以前都听人说印堂发黑要倒霉,可是那一般都是形容,而自己印堂却是的确黑了。
就仿佛抹了锅底灰一般。
他伸手擦了擦,发现这黑色竟然是可以擦掉的。
难道是什么时候不小心在哪里蹭的?
他伸手拼命擦着。
擦得满手都是黑。
再照一照镜子,发现这原本擦过的地方,正在快速变黑。
就仿佛黑云被吹散了又重新聚集在一起一般。
这下子刘杨吓坏了。
“师叔,我该咋办啊?这会不会死啊?我还年轻,可不想这么早吹灯拔蜡,嗝屁朝凉啊。”
“这个倒也不至于这么快的呀,只不过这鬼兵很是邪乎的,你一旦使用它,它就认准你了,它会不停向你索取龙气,一旦你的龙气被它耗干了,你就有性命之忧了呀。”
刘杨心中暗暗叫苦,自己好像啥也没干啊,就拿着这把镰刀冲了一会儿,还跌了几跤,滚了一身泥,怎么就被这玩意儿盯上了?
“有没有解决的办法啊?我也没有多少龙气好吸的呀。”
“办法肯定是有的,你得问你师父呀。”
“那还愣着干什么?师叔,你再受受累,快点载我回去呀。”刘杨一边不停擦着额头上的黑气一边催道。
车子开回安北大学。
肖教授正在院子里晨炼,这金菊花一脉虽然不像御龙十三家的那十二家那样需要相当繁琐而严格的修炼,但是早上起来采气是必须的。
刘杨几步上前,差一点跪下抱肖教授大腿了:“师父救命啊。”
肖教授收起架势,看一眼刘杨:“何方妖孽,竟然叫我师父……”
“师父我是刘杨啊,你别看我脸黑,我这是自己抹的。”
“你这是要唱大花脸啊?唱铡美案是不?”肖教授说道。
“不是啊师父,我这是印堂发黑,自己擦啊擦就变成这样了。”
“印堂黑如墨?你这是撞到什么东西了?”
“鬼兵啊师父,我也不知道鬼兵到底是啥玩意儿,现在该怎么办才好啊?”
肖教授一听到鬼兵二字,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好小子,哪里弄来的鬼兵?是不是之前你说的寻龙局那个牟丫头给你的那件诅咒兵器?”
“那个还没到手呢,是我自己收的啊,师父你先别问这么多了,我还有没有得救啊。”
刘杨暗暗埋怨,肖教授好像一点也不在意自己的死活,倒是好像打算拿自己做什么研究一般。
“你还能收到鬼兵呢,也是挺稀奇的,至于治病倒是不着急,这东西有我在你死不了。”
“死不了也得早治啊师父。”刘杨对肖教授还是很了解的。
真要研究个什么东西,那真是废寝忘食。
用肖教授的话说,这在古代叫格物致知,在现代叫实践出真知。
不过他可不想当肖教授的实验品,一看肖教授这摆明了要拿自己做研究,他连忙起身,跑去给肖雪打了个电话。
不一会儿肖雪就赶过来了。
先围着刘杨反复地看,看完了之后哈哈大笑:“现在你跟煤球可是一个样了。”
刘杨很是郁闷:“我的小姑奶奶,你可别在这里说风凉话了,快劝劝你哥吧,他要拿我切片做研究了。”
“切片不至于的吧。不过苦头肯定是要吃的,既然你诚心求我,我也不能不帮你这个忙。不过你总得有点表示才行啊。”肖雪一边说着一边抬起中指来,有意无意地把手往刘杨面前递。
“这是啥意思?”
“你看我的手好看不?”
“好看。不过别在我面前晃啊,显得我的脸更黑了。”
“这么好看的手,是不是有点素啊。”
“是有点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