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村有史经来,终于出了两个大学生了。
林自得和胡安适的大学录取名额极其珍贵,稀有罕见,这更是全村的大事。
一个月后将是大学开学之日,林自得和胡安适两位即将上大学的大学生受邀参加村里为他俩举办的表彰大会。
大会隆重又盛大,排面及其壮观。
为了表彰村里难得的大学生,也为了激励村里后起之辈努力考大学,村委才会盛办此次表彰大会。
村委前的大草坪地里,林捡监工村民搭建起一座戏台子,现场只看到他指手画脚,呼吁帮忙搭建戏台的村民抓紧时间,注意安全措施。
表彰大会是本村的大事,同时也是林家的大事。表彰大会表彰的是他的儿子,林自得能上个大学也算关耀门楣了。
为此,林捡忙得不亦乐乎。
眼看着戏台子即将搭建完毕,林捡迈着豪迈的步伐来到白老书记的办公室。
白老书记与他向来面和心不和,很看不惯林捡这副虚伪的面孔,跟他不作为,又自私的品性。
原本白老书记不赞成搞什么表彰大会,认为林捡是在炫耀自己儿子。
无论是村上的事还是个人的事,林捡从来都不是逆来顺受任人调摆的小白羊。白老书记不赞同,他集合了村里各个大队的林氏家族中的人前来给白老书记施压,并以激励村里后起之辈考大学为由劝谏。
各大队的队长往白老书记面前一站,表彰大会想不进行都难。
许多时候,白老书记都无法改变村里家族人群推举的局面。哪怕他是村高官,大多时候都是在顾全大局,以和为贵而不得不妥协林捡的决定。
“白书记,戏台子搭建好了,戏班子什么时候到?”
林捡粗鲁不堪,来到白老书记跟前便抬起一只腿踩在边上的椅子上,一举一动,无不在跟白老书记炫耀着他的能耐。
白老书记镜框快掉到鼻子下了,他鼓着眼珠子向上,瞧着林捡这副德行,简直让他深恶痛疾。
“我说你好歹也是个村主任,你能不能有点村长的良好形象了?”
林捡不换不忙的对他使出毫不畏惧的笑容,脚慢慢的收回放下了,椅子上沾了一些泥土,擦也没擦一下。
“白书记,我的形象一直就这样,改不了了。”手指在白老书记的办公桌上敲了敲,再次说道:“我问您戏班子的事呢?”
白老书记窝着一团火,还对他瞟着白眼。
“你指望我给你找戏班子呢?又不是我儿子考上大学,关我什么事?”
“嘿,你这老头!”林捡气急败坏着指着他:“你别给我在这里装糊涂啊,都说了大学生表彰大会是村里的事,你怎么就全指望我了?”
“哼!”白老书记满腔怨气:“有你这么跟书记说话的吗?什么村里的事?我看是你这村主任滥用职权来为自己的儿子谋取私利吧!”
“我滥用职权?我谋取私利?”林捡快被气炸了,指着白老书记破口大骂:“我看你这老头就是有病,我是为我自己吗?我还不就想村里的后辈能以林自得和胡安适为榜样,让村里多出几个大学生,将来好回归发展建设我们大明村,甚至是我们的德口镇,我这样做错了吗?”
他与白老书记有着一定的年龄差距,他是村里推选出来的村官,连党员都不是。
白老书记是年幼少经历过鬼子进村和“文革”的老党员,思想保守又传统。让他挪用村里一分钱公款他都觉得自己有罪。
现在办个表彰大会,搭建戏台需要材料,要拿钱去租,请戏班子唱戏要钱请,村里聚众开座谈会需要摆放瓜子,花生,需要开销。
大会一旦举办,林自得和胡安适更加需要拿钱和物资表彰,因此,他很不赞同林捡开办表彰村里大学生的会议。
两人平日分歧已经过于深厚,此刻这么一闹,矛盾更深了。
“对,你就是错了,拿公家的钱满足自己的虚荣心,也就你林捡做得出来。”白老书记面红耳赤的怼道。
“真是顽固不化的老古董。”林捡喘着大气缓和着内心躁动的情绪,几乎要被白老书记给气晕过去了:“老书记,您是真老了,不适合在村里干了,如此鼠目寸光,我们大明村什么时候才能发展建设得起来呢?”
“呵,我不适合在村里干了?那你林捡说了不算,好像我这书记比你这村长要大。”
“是,您官比我大,年龄也比我大,但你眼光没有我长远。你在意的就是表彰大会的那点开支,我在意的是,九年义务教育都普及了,你想想,我们这个年代的人,啊,都读了几年书?我们农村为什么没有人家城市里发展的快?没有城市里人那么有钱?就是因为我们都是没有读过几年书的文盲,工业,工程,机械,科技,屁事不懂,我们能干吗?我们只能早出晚归,面朝黄土背朝天往死里干。有了知识就不一样了,到外边见识了,有能力了才能回来搞建设,所以,我表彰大学生鼓励村里的后辈考大学有什么不对?”
“哼哼!”白老书记始终一副厌烦之态,仍旧瞧不上他,翻着白眼回答道:“有能力回来搞建设,那也得人家上了大学愿意呆在村里才行,我看你那儿子,心高气傲得很,上了大学也未必会管村里的事。”
话说到这儿,话题即将终结了。
林捡并不想林自得上了大学后就回乡搞建设,那能有什么出息?到头来还只是个农民。
他就想林自得上了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