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学最晚报到的人永远都是林自得,胡安适已经去学校两天了,林自得今天还在家中躺着。
林捡白天听见凌寒和图命强通话的内容了,知道图命强发了一笔横财,心里尤为不爽。
回到家垂头丧气的躺在客厅沙发上,唉声叹气的。林自得躺在他对面,瞅了瞅苦恼的林捡,问道:“一回来就叹气,卸任了?”
林捡气得抓起桌上的报纸往他身上砸了过去,骂道:“你这兔崽子你就盼着你爹从村主任位置上走下来是吧?你看看你这德行,在家就是躺,你什么时候才能想事有出息点啊你?”
“我怎么了?我是大学生,毕了业就能有稳妥的工作,我怎么就没出息了?”
“呵,工作!”林捡声声斥责着:“你那工作一个月也就拿那点工资,你知道狗命强现在有多少身家吗?他马上就是咱们村的大财佬了。”
“他是大财佬?他在工地上干活,又长期休息,他能赚多少钱?”
通过和凌寒,图永易的聊天,林捡已经全部了解清楚了图命强淞泽区郊区那栋房子的来龙去脉。
“他不用赚钱,天下掉了一大笔钱在他手上。”林捡生着闷气自言道:“这混小子也不知道走什么狗屎运,是祖坟开叉了吗?一个农村户口竟然在郊区弄到了一栋房子,还能得到三十万的拆迁款,咱们这农民得挣多少年才能挣到三十万啊!”
林自得也被惊吓到了,不可思议的问询着:“三十万?爸,有没有搞错呀?他能有三十万?”
“没搞错,图永易那丫头在建设局退休的老局长家做保姆,是李副局长亲口对她说的,那还能有假?还有你那同学凌寒,一听狗命强有那么多的补偿款,她可是守在他家守了一下午啊!”
林自得知晓图命强一直想娶凌寒,这么一来,图命强有钱了,凌寒也会嫁给他了。
想到这儿,林自得赶紧回房收拾衣物准备回省城的大学了。
林捡在后头追问道:“你干什么去啊?”
“去给你找儿媳妇回来。”林自得忙碌的收拾,连看一眼林捡的时间都没有。
“怎么个意思来着?”
林捡一再追问,林自得只好认真的给他解释明白了。
“爸,不瞒你说,胡安适一直想跟狗命强处对象,看不上我,现在那狗有钱了,凌寒就黏上他了,他也喜欢凌寒,他跟凌寒结婚是结定了,所以,我要赶紧去学校,这次,我一定要拿下胡安适,让她接受我。”
奔着胡安适的方向,林自得终于有心回大学报到了。
林捡骑着摩托车把他送到火车站,又给他把火车票买好了。林自得在入站口等候,虽然过去成长的岁月里没少挨林捡的打骂,但他出门和回家的时候,林捡对他还算照顾有加,接送极为耐烦。
给火车票前,林捡还在叨叨着:“最后一个学期了,你给我努点力啊!”
“哎呀,拿来吧,怎么越来越啰嗦了?”林自得不耐烦的从他手中夺过车票,扭身便往入站口里边走去了。
林捡本想责骂他太不懂事,可这是在家门外,周边来来往往的人那么多,他若是发脾气骂林自得,似乎很丢脸。
瞅着儿子的背影离自己越来越远,林捡心口烦闷。好像孩子长大了,他只会远离自己。
农村人生命中极少惆怅,因为他们一年到头,一天到晚有忙不完的活,出不完的工,疲惫时时刻刻缠绕,林捡这位村主任也不例外。
随着年纪增长,脸上的纹路褶子越来越多,手背还长了几颗老年斑。过去那笔挺的腰背,如今已微微佝偻。
就在林自得冷漠的远离自己的这一刻,林捡忽然发觉自己老了。
活了大半辈子,恍然间不知道自己拼搏半生是为了什么。是为了有能力送孩子上大学有出息吗?是为了把他送走不再回自己身边吗?
辛辛苦苦培养大的孩子,他从不会问候父母一生你们干活累不累,也不会关心他骑摩托车送他冷不冷,更不会让林捡回去时要注意安全。
孩子走的时候,他就像孩子的保姆,完全感受不到亲人的意义。
或许是因为年纪大了,林捡渐渐的不再动不动就吼骂林自得了,也或许是因为年纪大了,林捡渐渐的想得到来自自己孩子的关心。可他那远去的背影,林捡只觉得陌生。
对比图命强,林捡仿佛在这一瞬间看通透了。图命强为什么能有发财的命?
是因为他确实钻研过,努力过,付出过,也吃过亏,才得到了那样一栋房子。只是谁都没有想到那一块会被划分为规划区,那栋房子让图命强成为了最幸运的人。
努力付出过的人,运气确实不会差到哪里去。
林捡在想自己以后可能要面对图命强无数的言语讥讽了,他有钱了,买了摩托车,全村的人都会巴结他,以最好的脸面面对他,那时候,他这个村长都比不上图命强招人待见。
他只能把所有的希望寄托在林自得的身上,望林自得成才,出人头地,这样他才能长久得到村民的尊重。
只是那渐行渐远的儿子,即使他有出息了,他的荣耀与我又有多大的关系呢?
林自得乘坐火车迫切的回到了大学校园,把自己的行李扔回宿舍,立马在学校里寻找胡安适的下落。
胡安适在宿舍里和舍友认真的看书,由于刚开学,学校校规未正式执行。
林自得得知胡安适正在宿舍,他不顾周围人的眼神,直奔胡安适宿舍把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