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枫闻言也是一愣,这才察觉失了言,急忙道:“对不起,我……”

“你是第一个和我说对不起的人。”寒晓月很认真的看着云枫。

“因为我对不起你。”云枫道。

“对不起我的人多了去,与他们相比,你这都不叫事。”寒晓月恢复往日那番妩媚姿态。

即使掩藏的很好,云枫也从那状似满不在乎的脸色之中,看出了深深的凄凉。

“你是多大来到这里的?”

云枫的词用的很好,不是卖到,而是来到。

“我要好好想想了……”寒晓月歪头,面露思考,“你是说第一次,还是第二次?”

“逃跑过一次,然后被捉回来了?”云枫问。

那该是有多么绝望,明明已经看到了生的希望,结果被硬生生的扼制了。

寒晓月倒是摇摇头,语气平淡,“是我主动回来的?”

“为什么?”云枫诧异道。

“没有为什么。”寒晓月轻轻一笑,眼眶似乎微微红了一些。

事情绝对不是那么简单。

云枫也不好追问下去,于是就换了一个话题,“我们之前好像不认识,你为何会来找我?”

“继续说,我想听你的想法。”寒晓月道。

“之前我没有注意到,现在才想起来,你刚才叫了我一声云枫,好像我并没有跟你说我的名字,所以,你是怎么知道的?”云枫分析。

“嗯,很好,还有呢?”寒晓月笑吟吟的看着云枫。

“再联想到晓月楼,所以,你调查过我的身份。”云枫笃定道。

“不错,这都猜出来了。”寒晓月拍了拍手,“你说的这些是个正常人都想的出来。”

云枫站了起来,“所以,你是想借我的手染指云家,还是说你想巩固自己的势力?”

“你把我想的这么坏吗?你太让姐姐伤心了。”寒晓月状似伤心的道。

“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云枫面无表情。

寒晓月挥了挥手,一个美貌婢女端着一壶茶走了过来。

为二人倒满茶水,茶香四溢。

云枫看着茶杯。

“喝吧,没毒。”寒晓月说着,玉手已是将茶杯拿了起来,抿了一口。

云枫见状,也喝了起来。

茶香流连齿间,回忆无穷,先是苦涩,随后涌上舌尖的,就是甘甜。

还真别说,这茶水确实很香。

“我是为了报一个人的恩情。”寒晓月轻声道。

“恩情?”

“那个人是你娘。”寒晓月微笑道。

此时的她面色的妩媚消失了,剩下的尽是尊敬与感激。

“你和我娘有过一段故事?我想听听,可以吗?”不知为何,云枫的面色柔软了一些。

“好啊。”寒晓月展颜一笑,刹那间所展露的风情,足以魅惑众生。

……

那是一个伸手不见五指的夜晚,她独自一人蜷缩着草堆里。

茫茫夜幕中,突然电闪雷鸣,继而下起倾盆大雨。

简陋的房间,四处漏风,雨水不时落进来,砸在寒晓月的脸上,惨白的面色,写满害怕。

瘦骨嶙峋,衣不蔽体,同年龄孩子的衣服穿在她的身上,也大了一些。

营养不良,近乎畸形。

这个时候的寒晓月只有五六岁,本应是天真烂漫的年纪,但生活的残酷过早的剥夺了她的童真。

她的这个酒鬼老爹是个重男轻女的人,所以对她非打即骂,很少有和颜悦色的时候。

她也没有一个属于自己的房间,基本上都是在厨房的地上勉强度日。

很多时候,都是彻夜无眠。

随着外面的雷声愈大,寒晓月弱小身子抖动的越厉害。

她睁开眼睛,惊恐的看着外面。

轰隆

一道巨响。

寒晓月这时毕竟还是个小孩子,被吓得哭了出来,她艰难的爬起身,借着闪电照进来的微弱光芒,寻找着大门。

身上没有一点肉的寒晓月,就像是一个爬行的动物,有些阴森恐怖。

门猛地打开。

浑身湿透的中年男子走了进来,右手上还拿着酒瓶,站不稳,醉醺醺的,刺鼻的酒气。

他一进来,看着这样的寒晓月,被吓了一跳,险些摔倒。

待到看清之后,他吐了一口唾沫,“吓老子一跳,你个死玩意。”

说着,酒瓶就往寒晓月身上砸去。

寒晓月发出一声嘶吼,浑身剧烈抖动,后背火辣辣的疼。

“叫什么叫。”

她父亲大步上前,宽厚的脚掌狠狠踏在寒晓月的后背,正好是踩到她的伤口处。

疼痛加剧,撕心裂肺的感觉从后背传至四肢百骸。

酒瓶渣子被她父亲硬生生踩了进去,鲜血横流。

她父亲似乎还觉得不过瘾,随手抄起放在一旁的棍子。

沉沉的夜色,大雨磅礴,好像是有着一只吃人的凶兽隐匿其中。

她父亲狰狞的面孔,在闪电微弱的光芒照射下,甚是恐怖,宛如吃人不吐骨头的魔鬼。

棍子一下又一下。

一开始几声绝望的尖叫,而后声音越来越弱,直到没有了声音。

打的尽心了,他父亲才晃荡着身子,走了出去。

没有关门,雨水流了进来。

寒晓月背后血肉模糊,单薄的衣衫与血肉夹杂。

她毫无知觉,长长的眉头耷拉着,脸上没有一丝血色。

没有人管她,就连她自己后来都庆幸,凭借着她自身强大的求生欲,她硬生生的挺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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