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打定了主意要伪装成铁大匠,那参加聚会,自然是要用铁大匠的“真身”了。
蹬蹬蹬。
三层大堂,楼梯口处,一位精神矍铄、衣襟半敞的老者趿拉着一双拖鞋,顶着半整不整的花白头发,在大堂内众人的目光之下,大刺刺地走了进来。
陆玦不动声色地扫视了一圈,如叶家老祖所说,此时大堂上的二百出头的座位,已经坐下了一百多个大能。
“铁道友,这边。”叶家老祖叶先站了起来,脸上洋溢着笑意,指了指自己身边的座位。
叶家老祖的位置就在大堂主座的下首。眼见对方邀请,陆玦也不客气,含笑点头,施施然走了过去,并在叶家老祖的身边坐下。
“铁道友,你倒是挺有童趣。”叶家老祖为陆玦案几前的酒盅满了酒,接着举起自己已经有酒的酒盅,笑着敬酒道。
陆玦手一挥,酒盅飞入手中回敬了叶家老祖,也是脸上挂笑道:“哪里哪里,闲来无事,看着好玩,就和这些小家伙玩玩罢。”
“哈哈哈,此事若非像铁道友这种拥有赤子之心的人,怕还是真做不来,至少我便是如此,人老咯,很难和下面的小家伙们打成一片。”叶家老祖轻轻摇头,思绪一时之间似乎飞回了几千年前。
“这位铁道友是……”大堂内,一位中年男子走过来,手中举着酒盅,对着陆玦点头致意后,笑着对叶家老祖问道。
叶家老祖站了起来,脸上笑容常挂:“张道友,这位是铁大匠铁道友。”
他笑着转头看向依旧老神在在坐在位置上的陆玦,道:“铁道友……其实我们还得叫他前辈,不过铁道友生性随和,就免了这些繁文缛节了。”
说完,他又对陆玦介绍道:“铁道友,这位是天刀宗的张宜山道友。”
陆玦听着,微微一笑,学着自家便宜师傅的样子抖动着小腿,酒盅往上一举,便一饮而尽。
天刀宗,好啊,八千年前自家便宜师傅为他们铸造过顶级的王阶兵器的那个宗门,也因为此次帮忙,便宜师傅获得了“铸灵王”称号。
张宜山见陆玦耍着大牌,心中略有一丝不爽,不过他也没说什么,只是举起酒盅回敬喝酒,道:“铁道友,原来是修仙界的前辈,怪不得免生,失敬,失敬。”
“来,坐。”叶家老祖指了指陆玦身边的位子,笑道:“说起来,张道友,铁道友与你天刀宗可是关系匪浅。”
“哦?”张宜山闻言一愣,旋即笑道:“还请叶道友解惑,我不过一个新晋大能,宗门之事也少有过问,却是两眼一抹黑,不明个中关系。”
“若我没记错,我曾在典籍上见过,八千年前铁道友曾为天刀宗铸造过顶级的可成长王阶兵器,一段佳话,一段佳话,哈哈哈。”
张宜山听完心中泛起波澜,似乎想起了什么,惊声道:“我师父的炙阳刀?”
“正是。”叶家老祖笑道。
张宜山当即从蒲团上站了起来,微微躬身,恭敬地道:“铸灵王前辈,张某愚拙,有眼不识泰山,没认出前辈,还请您不要怪罪。”
难怪对方听得自己是天刀宗的人,还一副浑不在意的样子!
因为对方有大恩于天刀宗,莫要说是自己,就算是炙阳帝君亲临,对方也完全有这个资格摆谱!
世有传言,天刀宗炙阳帝君能入巨擘之境,皆因那一柄可成长王兵。
虽然是流传在人界的流言蜚语,但张宜山作为炙阳帝君的弟子,也知道这传言虽然有所夸大,但离事实也差不了多少。
可以说,炙阳帝君能入巨擘,炙阳刀蜕变为帝兵,是其中的关键!
听得张宜山的谢罪之言,陆玦心中暗笑,学着自家便宜师傅的样子,弯着腰,支棱着手肘,一张老脸枕在手背上,道:“炙阳他的弟子?你还是叫我铁道友吧,前辈听着不得劲,要入土咯。”
“整天前辈前辈的,是提醒我还没几百年好活吗?”
“咳咳咳,前辈,不敢不敢。”张宜山闻言,坐了下来,低头轻声道:“您老人家对我天刀宗有难报之恩,我张宜山一个后进晚辈,怎敢肆意妄言,诅咒前辈,说前辈的不是。”
“还叫我前辈?老人家,嗯?”“铁大匠”抖着的小腿停了下来,吹胡子瞪眼。
“哈哈哈。”一旁的叶家老祖失笑,摆摆手,道:“张道友,铁道友可是个妙人,颇有童心,他怎么说,你怎么做便是,不必太过拘谨守礼。”
张宜山犹豫了一下,只好道:“好吧,铁道友,适才张某失礼了,还请见谅。”
“这才像话嘛。你也别说我这把骨头贱,我想年轻啊,哎,年轻真好。”说着,陆玦手一挥,酒壶凌空,灵酒从壶嘴洒了出来,分别落入张宜山、叶先和自己的酒盅中,末了陆玦手轻轻一拍案几,酒壶归位。
“来吧,我敬二位一杯。”陆玦说完,仰头一饮而尽。
不得不说,这慕道会的酒还挺好喝。
张宜山喝完,笑道:“铁道友,这些年师父时常提起您,言说打探不到您的下落,如果能得见您一面,师父该开心了。”
“劳烦他挂心了。”陆玦无所谓地道:“这些年一直在隐居,最近才出来走动走动。”
张宜山点头,成就大能之后,隐居者有的是:“我观铁道友修为高深莫测,不知您何时晋境巨擘之境?”
话是这么说,但一个行将就木的修仙者要逆势晋境,简直难如登天。
他心中有所怀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