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嚓”的一声,火折子幽幽的光芒照亮了脚下方寸之地,踏踏声响中,男人手中端着一个大托盘自台阶上迈步而下。
“唔,唔!”
伴随着呜咽的声音,锁链叮铃声,仿佛一曲悠扬的乐曲一般,让黑衣男子微微扬了眉,斜飞入鬓的眉,肆意舒展,冷然的面容,在那一刻,仿佛多了另一种与众不同的魔力。
沉默中,含着悠扬的声音,碎碎的声音中,偏偏是无声的静默,动静之间,让人的心,都跟着他的脚步移动。
慢悠悠的,一步步稳稳地走着,好一会儿,当锁链声断续后,男人终于步下几十阶的台阶,慕容弃将手中的托盘放到旁边的石桌子上,而火折子,则是插在了墙壁左侧。
昏昏暗暗的晕黄光芒,在这十几丈大小的空间中悠悠荡荡,慕容弃转身,墙壁上被锁住的人,便映入眼帘。
男子嘴里发出呜咽声,自喉咙中溢出,被一条黑色宽布带堵住,仿佛是猫儿的鸣叫,可怜又可爱。
眼见着慕容弃停在他三步之外,双臂揽在胸口,看好戏似地看着他呜咽,君天遥的眼睛翻了翻,里面满是怒气,忍不住又开始挣扎了起來。
自然,除了四肢磨得更痛,还有好不容易积攒出來的一点儿力气再次耗尽之外,他又体会了一次徒劳无功的滋味儿。
慕容弃静静地看着,看着君天遥的双臂被迫向上张开,被银色的锁链固定在墙壁之上,而那墙壁,分明是占据了一整面墙壁的巨大无比的大石块,怕不是有千斤重。
看着他的双脚也被牢牢地钉在地上,唇掀了掀,慕容弃发自内心地笑出了声。
“唔唔……”
君天遥脸色涨红,看着慕容弃的眼神,已经不止是恶狠狠的,而是夹杂着些鄙夷郁闷等复杂的情绪。
慕容弃看够了好戏,才放下胳膊,走过來,双手伸到君天遥的脑袋后,十指灵活的动了动,黑色的布条便掉落了下來。
“咳咳,咳咳咳咳!”
长久被堵住嘴的事情,让君天遥呼吸不畅,解放后,顾不得和慕容弃算账,拼命地呼吸了几口相对新鲜的空气。
“慕容弃,你这个疯子,混蛋,你变|态!王八蛋……”
骂了不少时间,把自己能够想到的词儿都用光了,君天遥有些沒力气了,呼呼地喘着气,最重要的是,慕容弃嘴角的笑容始终沒有隐去,像是越骂越高兴似的,这样的男人,让他心里沒底。
“骂完了?骂完了我为你梳洗……”
似是有些遗憾,慕容弃撇了撇唇,他现在面对君天遥的时候,脸上的表情很是丰富,虽然都是浅浅的,但于君天遥曾经熟悉的男人样子來说,已经像是变了一个人。
慕容弃从托盘上拿了水盆,巾帕,放到君天遥脚下。
蹲下,细细地将巾帕打透,派,直起身子,展开帕子,冰凉的帕子覆在了君天遥的脸颊上。
“嘶!”
透骨的凉气让君天遥忍不住出了声:“慕容弃,你就不能给我换盆热水!”
慕容弃沒有应声,只是自脸颊擦到狭长的双眼,自凤眸,擦到飞扬的剑眉,从宽广的额头,擦到圆润的耳垂,一点点,一丝丝,他的手稳定极了,按部就班,反而显得君天遥的激动有些太过。
君天遥眼珠子转了转:“哥哥,我知道你还是关心我的,我做错的事情,你惩罚了我这么久,也够了吧,你看我的腕子都磨破了……”
他实在是不想要再这样了,自从那天识时务地选了链子开始,他便被慕容弃锁在了这个鬼地方,不知时日,不知日夜,每日里除了慕容弃來为他梳洗喂食的时候能够有点儿人气儿,其他的时候,寂寞地让人发疯,君天遥算是想通了,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烧,现在先让慕容弃放了他再说其他的。
“啪!”的一声,沒有擦下什么灰尘的,仍然雪白的巾帕掉落在水盆里。
君天遥停住了嘴,期待慕容弃说些什么,不论是好的,还是坏的。
谁知道,慕容弃居然是去端托盘里的糕点。
香甜的气息在嘴边徘徊,对于饿了很久的人來说,虽然干了点儿,却还是会引得人饥肠辘辘的,只是,君天遥的脸色却是变得有些难看,头一偏,糕点擦过唇角,留下一点碎屑。
慕容弃似乎是毫无所觉一般,糕点还是举在手中,抵在君天遥嘴边。
君天遥又是猛地一摆头,慕容弃手中的糕点掉到地上,碎成了一块块。
“你不饿吗?”
慕容弃问道,像是真的不知道君天遥为何如此一般,转身又拿了一块糕点,这一回,不止将糕点递到君天遥唇边,另一只手,还将他的下颔掐住,一点点使力。
唇齿间越來越无法咬合,君天遥眼中活跃的光芒沉淀成暗色,张嘴,猛地咬住慕容弃递至唇边的指尖儿,使劲了力气,撕开了一个血口子,再多的伤害,已经沒有力气了,更何况,他不舍得真的将慕容弃的手指咬断,在男人看好戏似的眼神中,恨恨地松开了牙齿:“慕容弃,你真的打算毁了我?”
糕点里不止有筋骨松软的药,里面还有一种东西,让他的内力每时每刻的消融,让他感觉自己的生命,在一点点地流逝。
“我以为你还会装很久!”
慕容弃将染血的手指放到自己的唇边,伸出舌尖,慢慢地吮吸去上面不断溢出的鲜血,还有君天遥留下的津液。
强硬的男人做这个动作的时候,虔诚认真,让君天遥有些恍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