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云与将士们早就远远地瞄见张辽、高顺的骑兵们,一见张辽带头冲锋,立刻将各自手上推着的辎重车丢下,向身侧的河流奔逃而去。
眼看着这伙辎重兵二话不就弃粮逃跑,张辽眼中闪过轻蔑之色,冷哼道:“曹军也不过如此,这么老远见到我军,就吓得抱头鼠窜!”
高顺淡笑道:“些许辎重兵,胆怯也是难免!文远兄,这些辎重就交由你打扫,我来率军追击!”
“你只管放心追击,但莫要追得太深,面对惊动南面的谯县守军!”
张辽着,便两眼放光地朝着那些被弃置的粮车拍马赶去。
“快!都给我下马!把这些粮草尽快运回梁县!”张辽下令让大半骑兵下马推车,另外半骑兵,负责牵引看管空闲出来的数千战马。
与此同时,高顺率五千骑兵追至河畔,见楚云等人已徒河对岸,当即命众将士蹚过河。
只要过了这条河,上岸后高顺的骑兵们追击徒步逃命的楚云等人,简直是易如反掌。
河流湍急,马蹄没入河水时,举步维艰,速度缓慢,高顺眼睁睁看着楚云与数千轻装辎重兵就要走远,心中愈发焦急。
终于,高顺与先头部队们成功渡河上岸。
突然四面传来一阵阵喊杀之声,高顺还未来得及反应,周围的密林中已射出上千支箭矢。
高顺还在愣神,身边已有数位弟兄被箭矢射中,几声哀嚎响起,陆续落马倒地。
“不好!有埋伏!快撤!”
回过神来的高顺,朝射来箭矢的方向扫视一周后,果断向身后呐喊道。
然而,马匹在渡河时行动缓慢,而埋伏已久的夏侯惇抓得,正是高顺大半兵马陷入浏河的绝佳时机。
高顺一边挥舞着手中的狼牙破风枪拨开射来的箭矢,一边在这万急之中思考对策。
夏侯惇倒也学得鸡贼,全军藏匿在密林中,除了少量枪盾兵在部队前线以防万一外,大部分士兵都拿起弓弩,只顾着欺负高顺大军在河流中失去机动性,一股脑地向高顺部队射击,自始至终不曾露面。
眼看着身后还在河水中进退两难,接连中箭落马的弟兄们,高顺心中懊悔不已,若不是他轻敌冒进,绝不会落得如此被动。
“河中的弟兄们,下马北撤!告诉未过河的弟兄们!速速去找张辽将军!我身边的弟兄们,随我一起,杀!”
情急之下,高顺已经做出最合理判断。
以马匹在河流中的速度,陷入其中的将士们近乎等同于曹军的活靶子,倒不如弃马后撤,运气好或者水性好的将士们反而有生路。
在北岸尚未渡河的将士,当务之急就是将敌军设伏的消息告知张辽,以免张辽在打扫战场时,也因被伏击而猝不及防。
至于已经渡河的高顺等人,再调头等于自寻死路,四面八方都有箭矢袭来,显然对方为此次伏击做足准备,兵力远在自己这边之上。
也就是,他们大概率已经被围困了,逃定然是无处可逃,那就不如放手一搏,向前冲杀,也许还有机会突出重围。
话音一落,高顺便在左右亲卫的护卫下,近千骑兵展现出素养极高的一面,只是数息之间,得到将领的这一千骑兵便结成锥形阵,向高顺枪锋指的东面森林发起冲锋。
上千骑兵的视死如归的呐喊声,与铁蹄践踏草地时发出的声音混杂在一起,可谓气势十足。
然而,并没有什么卵用。
夏侯惇的本部并不在高顺冲锋的方向,可曹军将士们已贯彻战术,继续朝处于冲锋状态的高顺等人拼命射击。
三、四千弓弩手一轮又一轮接连不断地齐射,密密麻麻的箭矢布满空,如暴雨落在高顺等饶头顶。
中箭的骑兵发出惨叫声,战马发出嘶鸣声,高顺眼看着越来越多的弟兄与战马倒在血泊之中,甚至数位有着过命交情的亲卫兄弟,也为了保护自己而中箭跌下马,生死不明。
低头看了眼身中数箭,奔跑速度渐缓,喘息声却越来越重的坐骑,高顺的心中格外凄凉。
又是上千支箭矢飞来,高顺气力消耗不少,身手已不似先前那般灵活,稍有失手,一支箭矢便插入左肋。
“将军!”
“将军!”
身边所剩无几的亲卫们见状顿时急红了眼。
“唔……”钻心的疼痛感让高顺忍不住闷哼一声,他的左手颤抖着捂住伤口,想用力将箭矢拔出。
他很清楚,这个时候唯有保持坚毅不倒的姿态,将士们的士气才能保持得住,否则还未冲到敌军的脸上,这余下的数百骑就彻底完了。
不过,虽高顺确实是一条响当当的硬汉,但他用手刚触碰一下箭矢,剧痛便让他差点在马背上昏厥过去,更别提拔箭了。
所幸高顺并未成功拔箭,才捡回一条命,如果真的一咬牙把箭拔出去,他八成会当场因失血过多而死。
随着鲜血不住地顺着箭疮向外流淌,高顺的意识也越来越模糊,眼看着摇摇欲坠的高顺即将跌落马下,一旁忠心耿耿的亲卫们立即勒马贴近其坐骑,将陷入昏迷的高顺驮到自己身后。
主将失去意识,士兵们也就乱了方寸,不少将士已彷徨地放慢冲锋速度,不知应该是进是退。
学聪明的夏侯惇见状,立即下令停止射击,并命以逸待劳等候多时的上千羽林骑,向军心大乱的高顺部发起冲锋。
此时,之前伪装成辎重兵的楚云等人,总算一路摸过来,凑到脸色狂喜的夏侯惇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