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箭矢离开弓弦的一刹那,被弓弦之声所惊的小白兔,就“嗖”地一下子蹿走,一蹦一跳地跑得飞快。
“这就是所谓的‘动如脱兔’么?”
楚云苦笑地看着兔子消失在自己的视野内,无奈摇头自言自语道。
看来狩猎并不是想象中那么简单。
不过吃一堑长一智,这次楚云就有所了解了。
猎物并不是聋子,相反,它们大多对于声音极其敏感。
如果有人在其身后有意射杀它们,就算在蓄力拉弓的过程中很小心谨慎地不发出任何声音,但在弓箭离弦的一刹那,弓弦拨动之声也会立即惊动这些动物。
这意味着,楚云必须对动物们逃跑的方向以及速度做出预判,并提前预射位置。
从原理上讲,就好像狙击手在狙击目标前,要计算距离、风向、子弹速度等等数据,只不过,相比之下,要射死一只动物并没有那么困难。
但是对于楚云这个初次尝试的新人猎手来说,就显得尤为困难了。
一次的失败,并不会让楚云感到气馁。
他从身后的箭筒之中重新取出一支箭矢,放慢脚步继续前行,寻找着新的猎物。
这一次,被楚云盯上的新目标,是一头麋鹿。
淡棕色的皮毛,并不硕大的鹿角,稍显瘦弱的四肢,仿佛一箭足以轻易将其撂倒。
然而楚云可不敢再大意轻敌了。
这些野生动物们当然远不如人类强大。
但适者生存的残酷条件下,迫使它们练就了一身求生的本领。
楚云赌上的,只是一场比赛的胜负。
而它们赌的,却是性命。
那只麋鹿突然转过身,看向单手持弓的楚云。
它一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楚云,可四条腿却一动不动。
这简直就像是个傻孩子,分明面对着要谋他性命的“坏人”,却天真得有些可爱。
看着眼前鲜活的生命,融入这绿草青葱的大自然,楚云突然心境起了变化。
他将箭矢放回箭筒,收起猎弓。
“罢了,一场比试,让真真那丫头赢了又有何妨呢?”
楚云已然没了胜负之心。
每只猎物都是一条小生命,如果胜负要建立在夺走这些生命的条件下,楚云宁可不战而败。
为了早日平定天下,因楚云而死的人,怕是已不在少数。
楚云不信佛道,更不信什么耶稣上帝。
他只是不愿再添杀孽,去换取微不足道的胜利。
这不值得,至少在楚云看来,是不值得的。
在楚云发愣之时,那麋鹿突然冲楚云吐了吐舌头,而后仿佛拍怕屁股般,摆动着似驴非驴的尾巴,大摇大摆地离去了。
“呵呵呵……”
沉浸在大自然之中的楚云微微一笑,任由这小麋鹿离去。
失了胜负之心,楚云不打算继续狩猎动物,而是静下心来,开始在深山中漫步,欣赏先前不曾去关乎的山野美景。
向山林深处徘徊,一阵“咚咚咚”的伐木声愈发清晰。
“难道这山野之中,还有樵夫来此砍树?”
楚云心中有几分好奇,便朝着声音的源头加快脚步而去。
只见一位身材有些枯瘦的矮小男人,身穿灰色的麻布衣衫,正提着一柄短斧头,不断劈砍着身前的树木枝干。
也许是因为他知道自己的力量并不强,所以在砍树时,特地挑选了一些枝干细小的树木。
而且,他是沿着树木绕圈来砍,借此弥补自身力量上的欠缺。
可见此人虽然体魄不强,却多少是有些智慧的人。
楚云的兴趣更浓了。
他走上前,以防万一做好拔剑应敌的准备,脸上却带着笑意,友好地问道:“这位先生,可是在劈柴?”
那人背对着楚云,砍柴的手顿了顿,又继续工作下去,头也不回地冷淡道:“劈柴的樵夫,哪里配得上‘先生’二字。”
对方的态度着实算不上友善热情,但楚云也不在意,笑盈盈地继续追问道:“我观先生一举一动,皆有非凡气度,想来并非常人。
不知先生可是隐居这山林之中,避世绝俗?”
此人挥砍的手完全停下,缓缓转过身来,看向楚云。
楚云也借此看清了他的容貌。
这人看起来年过四旬,眼中带着几分罕见的邪气,下巴处的山羊胡更是为其增添了几分奸诈之相。
说得直白一点,单单从面相上看,任谁都一眼就能看出,这人不像是什么好人。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楚云也决计不会想到,眼前这人居然只是一位普普通通的樵夫。
“你怎么知道,我是住在这山里的?难道我就不能是外来的么?”
这中年男子语气中流露出质疑之意。
楚云一愣,没想到这人敢反客为主向自己提问。
楚云当然不能说,自己带来的三千兵马已经将所有上山的路都封死,所以才确定此人一定是久居深山,所以先前羽林骑们才没发现他的存在。
“在下只是随便猜的。”
楚云淡笑道。
“随便猜?阁下猜得倒是很准啊!那阁下不妨就继续猜猜,我为何要住在这深山老林里。”
这人实在是太有个性,已经太久没人敢用这种语气对楚云说话,一时之间,楚云竟呆滞在远处,不知该如何回答是好。
半响后,他才回过神来,哈哈大笑。
“你笑什么?”
中年男子眉头一紧,问道。
“没什么,在下只是觉得,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