吊儿郎当的营销部经理,一脸沉肃古板的助理,满脑子算计的律师,一双眼睛就沒老实过老是往不该瞄的地方瞄而且嘴上不把门的私人医生,还有她留洋时在派对上结识的外校留学生、那个该死的老是跟她对着干跟她抢地皮抢项目抢客户的海龟,其实,原本,他们跟自己的关系并不是那么糟的。甚至是在念中学的时候,她与他们中的某些人就有了交集。有的是住在同一个小区里的邻居家孩子,有的是中学同学,有的甚至是自己老师的儿子。
按说,有这样那样的关系在,不至于走到交恶的地步。
从什么时候开始,她会觉得他们可恶又闹心了?而他们看向自己的目光也很是不善甚至是嘴毒心黑了?
究竟是……哪一个事件触发了这些人的神经……
高胜寒承认自己不像一般女人那样感情细腻,很多看似合理的事情她理所当然的接受了,其实细细追究起來,都存在着一些不太合理的地方。
比如他们对自己的态度算不上好,对她的儿子却又相当包容有耐心,甚至在夫妻两个忙着工作无暇理会才上小学又正处于假期中的孩子的时候,他们都会在工作之余抽空去带孩子玩儿,而不愿假保姆之手,小孩貌似并不排斥。孩子长大,进入叛逆期,就连死老公都说服不了孩子,很是头疼(其实是变相的溺爱不忍苛责),他们却连打带骂狠揍一顿也将孩子的不良行止给拧回來了。虽然那个也许并不是她的孩子。
难道是一开始他们就知道孩子的身世,跟死老公合伙骗她?
又或者,在交换孩子的事情上,他们是帮凶?
高胜寒瞳孔微缩。
沈亦非很快就发觉君王的心情突然变差,周身发散着阴冷森寒的恐怖气息。他怔愣了一瞬,第一反应竟不是躲开,而是抬手轻轻碰触了对方微凉的面颊。也许是为了那双明明愤怒却又哀伤的眼眸,以及脸上那种带着恨意的绝望。
究竟是想到了什么,才会让这手握天下的九五至尊露出这副受伤的表情……
沈亦非突然发觉,自己从來就沒有看明白过身边的人。
高胜寒被这温暖的触碰惊回神志,手比思维反应更快地捉住那个胆敢犯上的不知名物体,轻轻一捏,,
“啊,,”一声痛呼,伴着骨头脆响,吓得始作俑者赶紧甩开捉住的手,定睛凝神看去,身边人已经握着受伤的手弯腰跪了下來。
对方额上迅速爬满了细密汗珠,可想而知有多痛!
高胜寒吓傻了,一边道歉连声说着“对不起”,一边手忙脚乱地将人打横抱起,高声疾呼:“御医!快宣御医!”
沈亦非是真痛。皇上自幼习武,便是轻轻一捏,武林高手也不一定扛得住,何况是他这个武艺不高的?可是,被人打横抱起,且是在这么多人面前,身为男人的自尊心还是稍微受伤了。
“皇上,小臣伤的是手。”不是腿脚。“小臣能够自己走。”沈亦非几乎将脸埋进对方肩窝里,又羞又恼地抗议了一句。
围着侍候的沒有三十也有二十人,皇上敢这么大喇喇地抱着自己穿过花园回长乐宫,明天还不知道御史们会递多少本折子骂自己惑主媚上、妖孽误国呢!这……这都叫什么事儿!真是无妄之灾!
高胜寒走了几步,已经从九曲花桥上下來了,听他这么一说,便将人放下,方才觉得自己的胳膊有些抖。
刚才一时情急沒有使内力,果然这细胳膊不堪重负了。
想到那声脆响,沒准对方骨头都裂了,她心里又很不是滋味,暗骂自己沒眼色,该用内力的时候不用,不该用的时候又胡乱使上了。于是更为小心地搀扶着沈大美人,一路呵护着回了长乐宫。
御医早已候着,宫人们又是一阵鸡飞狗跳。
消息传到云阳宫,楚云昇眨巴几下眼睛,不敢相信地问:“真是皇上弄伤的?”
“是。”打探消息的小宦官李富贵将当时在场人员亲眼所见亲口述说的事情又描述了一遍。
楚云昇深深叹了一口气,小小声嘀咕:“上辈子欠他的。”
苦主沈亦非深有同感。
这真是……上辈子欠皇上的。
高胜寒一脸内疚地坐在床头,一边替他掰橘子,一边絮絮叨叨地说:“幸好你手伤不能上衙门,那批被耽搁了的料子到了。如今少府监正在整治中,人手奇缺,理不得事,司礼监跟礼部正掐架呢。将作监也不得安宁,吵吵嚷嚷的争论受损缺失的材料要上哪弄。宗室诸人更是不满,直言一定要治失职者的罪。”她已经将这事交给三司会审了。反正证人证言都在,不怕网不到大鱼。
此时的秦枫,对受伤的两个同事可真是无比羡慕嫉妒!
尼玛这种坏事临头的时候,他怎么就不摔个内伤或是被皇上给干得下不來床?
不得不说,谣言的力量是可怕的,楚云昇的摔伤传到宫外,已经变成屁股开花需要卧床休养一个月了。屁股怎么会开花的,大家心知肚明。沈亦非的手骨骨折,被恶意传成皇上玩捆绑镣铐游戏的时候将美人不断挣扎抗拒的手给掰折而后來了一出霸王硬上弓。对于突然消失了的陈子秀,大家竟有志一同的,谁也沒有提起。
秦枫将这些谣言带回宫内,眉飞色舞地跟两位当事人说了。
楚云昇:……
沈亦非:……
高胜寒还被蒙在鼓里,每天顶着异样的目光上朝。
直到某日,平王世子私下求见皇上,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