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胜寒嗤笑,并不很放在心上,抽了个时间接见钦差。
“所以,你将犯官及其家眷交给二公子看管,二公子很是尽责地将犯官贪墨的银两都收缴上交了?”
皇上背着手站在窗前,看着今冬落下的第一场雪铺满了整个庭院,白皑皑的一片,天地万物顿时变得空茫茫,显得干净清洁。
内里……其实还满是糟污龌龊。不过面上好看罢了。正如这烂到骨子里的官场和风雨飘摇的江山。
周立扬微微躬身,恭谨地回答:“回皇上,微臣初派兵丁抄沒犯官家财的时候,其实并不很多。微臣也一时疑惑,莫不是犯官贪墨的银两都臧到旁处去了。幸得张大人提醒,说是将犯官交给淮南府二公子胜看管,以二公子的才干,必会寻到圆满的解决方法。果然,公子胜不负众望,手段了得,不过半月就撬开那犯官的嘴,寻回了大半被挪用和贪墨的修筑河堤的官银,实在可喜可贺。如若不然,微臣还在为安抚百姓民生的银钱发愁呢!”
这一次南巡,国库压根就沒有派发多少银钱,只打发他到了南边,自有法子弄來钱粮。
果不其然,皇上的人都在那里等着呢!
周立扬小心翼翼虚抬速觎了少年君王一眼,心中自是佩服得五体投地!
皇上什么都算计好了,这天下事俱都看在眼中,记在心里,他亦沒想到,皇上在南边早布置安排了自己的人手!因着救济粮米和防治伤寒霍乱的药草发放及时,流民死伤给控制在了一定范围内,恶劣态势并沒有继续扩大,不似往年水患,十村九空。经过这两个月的治理和疏导,四散逃命的流民也慢慢回來了,毕竟故土难离人之常情,加上有官府相帮重建家园,流民们倒颇为感恩,指挥起來也肯听话卖力,才入冬,倒将七八成民众都安置好了,留下的得用的县丞县尉以及诸文书捕快,再有各村及时避难的族老村长里正牵头,估计安然度过这个新年是沒问題的。明年开春,将淤泥刨一刨晒一晒,撒下粮种,到了秋日又可以收获一年的新希望。
听完周立扬喜忧参半的汇报,高胜寒扯了扯唇角。
能不迅速快捷么。特么的谁知道她前头投了多少银钱进去买米粮?那药材还是找沈亦非要的,这人情她还不知道要怎么还呢!
想想自己又扁下去的私库……
不,这怎么可以只算自己的!这只是暂时借用,明年国库税银收上來了,她得找补回來!
至于淮南王二公子偷偷倒腾出來填补亏空的贪墨银两,本就是那些贪官私自昧下交上去讨好淮南王以及其他藩王的,他们敢不吐出來?二公子许是不知道这事,可不还有王府派來的幕僚么!那些被捉拿的犯官,有几个沒有跟上边有勾连?敢不拿钱抵罪?相信他们手中保留的一些罪证信件什么的,会让王爷们乐意慷慨解囊救急的。至于部分被奢侈花费掉的,砍几个人震慑一下吧。
來这里久了,死个把人什么的,死刑执行令还是她这里下发的,高胜寒已经相当麻木。
届时有人求情罪不及子女恳请网开一面保下犯官眷属,她倒不介意卖那些老东西们一个好。也给他们长长记性,让他们记住,这江山如今还是她说了算!
次日上朝,又是歌功颂德一番,也有不同声音跳出來指责骂周立扬心黑手狠逼死犯官眷属。
无他,这是抓住那些官眷的头几天,因为一时疏忽被人钻了空子,有狱卒(高胜寒怀疑是钉子)调戏银辱一名官小姐,那小姐羞愤欲绝上吊了。
这事被拿出來说嘴也在大家意料中。
周立扬赶紧下跪请罪。
皇上装模作样斥责一番,功过相抵,不轻不重地罚他闭门思过(变相地安排休假),罚俸半年,官职却是破格提拔,调进了刑部,当了个五品的员外郎。要知道,才刚中进士第一年就升到了五品,这可算是皇恩浩荡了,也不是说前无古人,可是,却也绝对是凤毛麟角,史上有此先例的宠臣一个巴掌都数得过來。
楚云昇的老爹楚骏抽抽眉毛,叩谢皇恩又给他添了一名得力干将。
那告状的御史不服,直接问:“周大人功过相抵都能有此殊荣,那立下功劳的胜公子又该如何奖赏?”
胜公子,淮南王次子,单名一个胜字。此人骄奢淫逸纨绔不羁,不闯祸添乱都不错了,哪里來的功劳?许多大臣很不以为意,却也袖着手,竖着耳朵听皇上怎么安排。
高胜寒唇角微翘,赞赏的点头,表示对御史大人发言的认同。
“爱卿所言极是。胜公子此番南下协同钦差处理水患事务,的确有功,朕必定要好好奖赏,以作表率!”
众臣见鬼地偷偷瞄了皇上一眼,发现皇上面无怒容,甚至是有些和颜悦色,心中甚为奇怪,悄悄地给相熟的同僚打眼色,就有识趣的站出來给皇上递梯子,说此番全是钦差处置妥当,淮南王次子不过胁从打理,当不得首功,皇上打赏一些银钱布帛就好。待日后胜公子立大功,再行奖赏不迟。
“这怎么可以?”皇上表示不赞同,“既有功,必行赏!來人!拟旨。”说着,怕众人打断不允她奖赏功臣似的,一顺溜的赏赐颁下,直炸得众臣如五雷轰顶,外焦里嫩!
,,赐爵淮南王次子胜为荣恩侯,享五百户食邑,封地荣淮县。
众臣面面相觑,想要反驳,却找不出反对的理由!
因为,荣淮县原本就是淮南王的封地!将淮南王的地掰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