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楚才人被马惊着,摔下來了!”
乾极殿中,刚下朝的皇上才换下龙袍坐着歇了一小会,就听到这不太好的消息。
她怔了怔,搁下手中茶盏,蓦地站起來,朝前走了两步,“更衣,朕去看看。”一边问那传话的小宦官,“伤势如何?”
“回皇上,太医正在诊治,奴婢想着先给皇上报个信。”那小宦官弯着腰,恭谨地回答。
“朕知道了,你先回去侍候你家公子。”刚才通报的时候金宝就提过这是云阳宫的侍者,高胜寒朝银宝递一个眼色,银宝立即递了一个荷包赏给那小宦官。
小宦官原本心惊胆颤的,担心自己报的消息不好少不得要被迁怒受责罚,沒想到还得了赏,赶紧谢恩退下。
待皇上赶到云阳宫,太医也诊治完了,上前汇报结果。
“左小腿骨折,左腕扭伤,左臂有瘀伤,额角擦伤破了个口子……”看皇上面色变得不好,那太医赶紧硬着头皮将话说完,“旁的,无甚大碍,内脏无损。”语毕,冷汗涔涔地袖手站在一旁。至于那伤疤能不能消去,他心里也沒底啊!
高胜寒越过太医,径直朝内室走去。
里间传來呼痛声,还有某人小小声的责骂怨怪。
“他x的混球!哪里來的疯狗!教小爷我查到是谁家放的恶狗,定剥了他的皮抽了他的筋!”
高胜寒來的路上已经有人将事情发生经过说了个大概,就是楚大人今日有事去工部将作监,回來路上遇到一条疯狗由巷子里蹿出來,楚大人骑的马被疯狗惊吓撅起蹄子,将毫无防备的楚美人给甩下马,幸而跟着的侍卫扑救及时,将楚大人从马蹄底下给拖了出來,又挥刀斩毙了朝他们凶恶扑來的疯狗,好悬沒叫那畜生给咬着!
皇上冷着脸來到帐前,忙碌着的内侍们纷纷打帘子让开,将沾血的水盆毛巾等物赶紧撤下,以免污了圣人的眼,又焚香去除屋内血腥味,很快,房间里只剩下楚云昇的贴身内侍李富贵,并皇上带來的人。
李富贵赶紧将床头位置让出來,端着个黑漆描金彩绘托盘站在一旁。
“将东西放下,出去吧。”高胜寒摆摆手。
李富贵赶紧将托盘连着炖盅茶点放在床前矮几上,跟金宝银宝一起躬身退出。
邓公公视线朝楚云昇脸上扫了一圈,看到对方额头缠了一圈纱布,隐现血迹,他面色微沉,悄无声息地來到外间,找來太医。
太医姓赵,专治跌打扭伤淤肿,正骨很有一手,他可以拿脑袋保证楚美人的腿脚肢体绝对无事!可是听邓公公问起美人脸面的伤势,赵太医犹豫一下,如实凛告:“赵某于祛疤修复肌肤这一块并不精通,不若,寻院首常太医來看看?”
太医署各人有各自本事,听说美人从马上摔下來,大家首先想到的自然是骨折淤肿破皮,派了最擅长这一块的赵太医过來诊治,专治五脏内科的李太医刚才也來诊过了,美人内附并无大碍,只开了一贴安神药就走了。赵太医因为要向皇上汇报诊治结果,才不得不留下。
邓公公眸色暗了暗,拱拱手,道:“辛苦赵太医了。”
“不敢当。”赵太医回礼,留下药方以及日常护理注意事项,悄无声息地溜了。
内室,君臣面面相觑,楚云昇委屈地一扁嘴,眸中就蓄了泪。
高胜寒捧起他的脸看一圈,些许轻微擦伤,嘴角也破皮了,额头伤势如何看不到,身上却是只穿了右侧的衣服,左边胳膊露着,上面大大小小擦伤淤肿五六处,胳膊肘都肿了一个包,看着就痛。当然,最严重的伤是在腿上。
掀开被子,就看到绑了板子用干净布条捆起來的小腿。
高胜寒轻轻捏了捏,楚云昇呲呲牙,眉头都皱做一团了。
她直起身,小心翼翼揽着对方沒有受伤的右肩拍了拍,在完好的右脸颊上亲了亲,道:“受苦了。人无大碍就好,朕都要吓坏了。”
楚云昇是真痛!被人这么软语轻声的安慰,心里那委屈更是藏不住,别看都二十出头的大男孩了,可从小到大何曾吃过这样的苦头!这一次比上一回被邓胖子撞倒在地上摔了屁屁更痛!于是也不掩藏情绪,当下就掉了金豆子,将沒受伤的半边脸蹭在皇上肩头,委委屈屈地说:
“皇上,小臣怕是要破相了……皇上会不会以后就不喜欢小臣了。”
高胜寒有些无语。
卧槽!一个大男人,用得着这么在乎自己的容貌么?又不是在脸上画了一刀,不过擦破额角而已!
安抚地拍拍他后背,“无事。就算你换了张脸,你也还是楚云昇,是朕的美人。再说了,朕看上你又不是因为这张脸皮。”说着,手不老实地在他腿上掐了一把。
楚云昇心情好了点,意识到皇上的暗示,悄悄翻个白眼,心里暗骂一句色、狼,手却也不老实地回应了一下,捏了皇上的纤腰一把,将沒受伤的右脸靠在对方胸前,不期然突然陷入一片绵软中,惊得他怔了怔。
高胜寒也被他这突然亲昵的举动吓了一跳,不动声色地将胸避开,一手托着他微尖的下巴一手轻轻按着他后脑,吻了上去。
唇舌相触,蜻蜓点水般,怕触着对方伤口,高胜寒很快就移开唇,一路向下沾过下巴,颈脖,喉结,轻轻咬了一口,正疑神疑鬼的楚云昇立即被挑起了心底沉睡的渴望,轻哼出声,身子不争气地微微泛起一股热潮,他顺从地躺下。至于那一丁点怀疑,暂时被抛到九霄云